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潺潺流淌的河流西邊是嶺南的客家村落,繁鬧的燈火錯錯落落,來自方形的窗與門。村莊古老的風水格局依然是舊時的樣式,他們走了與來時不同的路線,這樣可以大致參觀一遍所有的風水池塘,在腦海裡勾勒出村莊的平面草圖。
這一迂迴花多了一些時間,回到工地已經晚上八點,東侵曉才發現忘記給單之秋買煙,認為崔亮故意不提醒他的,不過算了,他又心安理得地做好被埋怨的準備。
遠遠看見民警已經到來,那一位理著平頭的小夥子坐在大傘下面,正趴著玩手機,下巴抵著桌面。兩人走近他也沒被發現,這小夥子和兩人的年齡差不多。只來了這麼一個人?兩人上去向對方表明身份,招呼過後,東侵曉問他:“你們所裡只來了你一個人嗎?”
“啊。”理著平頭的小夥子做出了一個驚乍的反應,說,“差點忘記這事了。剛剛有人來鬧事,是一個傻子,聽說巨牛逼,實在太牛逼了,堆起草來玩火兒,差點把你們的帳篷燒了。我們看見冒煙就過去看看,他一看我們就跑,還留下了一隻拜神的雞。我的同事和你們的一個同學去給他的家人進行批評教育去了。”
“他在哪裡燒?”
“那邊。”小夥子給他們隨便指了指,又低頭玩起手機,顯然不想搭理他們。
居然放火!這事故讓兩人很驚訝,又急著看情況,也不理會民警了。張寶玉玩火的地方正好位於這邊的視線死角,他們兩人繞過白天搭的遮雨棚,眼前的楊恭祿正蹲在地上,撚了撚帳篷邊緣的泥土。
光線昏沉,崔亮一來到就先去看燒掉了什麼,倒是東侵曉先打了招呼:“恭祿?”
“啊……你們回來了?”他抬起頭,看見兩人還拎著購物袋。
還好,虛驚一場,什麼都沒燒掉。崔亮鬆了一口氣,又看了看燒剩的草堆,很大一堆,離帳篷有點距離,沒有挨著燒的,這些草,似乎都是白茅。他又發現帳篷邊緣有一些細膩的粉末,仔細一看,帳篷邊緣到處都是,似乎撒得很匆忙,不太厚,在這樣的燈光下難以留意。
崔亮也蹲了下去,撚起了一些看看,下過雨的泥土還是濕潤的,所以能感覺到這些粉狀物有些粘稠。
“麵粉?”東侵曉說道,它們具有黏性,他就這樣判斷了。
“米粉……”楊恭祿答他。
“張寶玉是燒茅草,這是祭神的儀式,這種祭祀裡米粉是多餘的。”崔亮說道。
“可是它存在了。”楊恭祿說。
“你在害怕?”東侵曉問得很出奇。
“為什麼害怕?”崔亮不解地問。
“我問的是恭祿。”
楊恭祿的語氣顯然很奇怪,但崔亮依然如少年時一樣,有時候會忽略身邊的人。大部分情況他總很細心,由此,這耐人尋味的特徵,總顯得他的性格充滿詭異的矛盾。這次的原因是張寶玉的祭祀方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說他是智力障礙人士吧,為何懂得焚燒白茅這古法?焚燒白茅如今只會出現在學者的論文中,它的儀式過於簡單,也無法用陰陽五行理論支援,屬於很原始的巫術儀式。
“這件事確實讓人很後怕……”楊恭祿支吾地回答。
崔亮終於慢半拍地對楊恭祿的表情反應過來,他站起了身,想沿著帳篷邊緣走一圈。
“全部都有。”楊恭祿忽然說道,他意思是整個帳篷邊緣都有。
“你們不是時刻看著的嗎?這邊看不見,沖著工棚那邊總看得見吧?”東侵曉說。
“確實一直看著……不過……警察來了後,我們也有些大意。他們的崗哨剛好沖著帳篷門的,以為人進不去就不會出事。”
“那兩個警察真不可靠……”東侵曉說,臉色陰沉。
“你們檢查過裡面的東西了嗎?”崔亮問。
“檢查過了,他沒進去。”
“他感興趣的是棺材,今晚大家要打醒十二分精神。”
“為什麼是棺材?”東侵曉問。
“猜的。”崔亮說道。這情況也太可怕了,這麼大個人繞著帳篷撒了一圈米粉,居然沒有人看見。後怕之餘,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敷衍了東侵曉。三年前,旺財不想解釋類似的情況時,也用這個詞彙應付了他。怎麼剎那間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剛剛面板像是被金屬針氈裹了一下,冰涼,微癢……這歷時短暫的感覺太熟悉了,是閃電般快速傳過身軀的害怕情緒,又剎那捉不住。
然而即使這事情令人後怕,也不需要這樣吧?難道此前忙畢業論文熬夜,精神繃得太緊了,接著習慣了精神緊張?崔亮又看了看那些粉末,覺得剛剛的情緒來得莫名其妙,也快速消失得難以理解。
崔亮想這些粉末是糯米粉,是糯米粉才更合理一些。楊恭祿想說的也應該是糯米粉,在這光線下,麵粉和米粉不會有什麼差別。楊恭祿大概是從驅邪的角度認為這些粉末是糯米粉的,只是回答東侵曉時說了一半的答案,米粉。
糯米粉在驅邪中與屍體有關,所以那個神棍感興趣的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