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原泓先行一步,今朝連忙跟了他的身後去。
進了後院,還能聽見女人的哭聲,真個是悲痛欲絕。
到了石階下面,顧原泓站住了,今朝上前。
他回眸:“別心軟,你什麼都沒說過,記得了嗎?”
她在路上仔細回想了下,當時急著出門,媒婆攔著她問林公子的事,其實隨口應了一句,說看了,挺喜歡他的。匆匆忙就走了,沒想到這媒婆到了顧瑾夫妻面前,一口咬定說她答應了婚事,真是說者無意,聽者留神,沒事又生出許多事來了。
上了石階,顧原泓開啟了房門。
今朝大步走進,那坐了桌邊的媒婆一見了她回來,拿著帕子擦了淚珠,這就奔了她來。
“公主可回來了,我就說吧,我同公主有些緣分,之前說的林家公子還記得吧,人林侍郎家可登門來了,可顧將軍同夫人卻不認了,這讓老身可如何是好?”
她哭天抹淚的,還掉著眼淚,原夫人在旁頻頻撫額。
說起這原夫人,也是奇怪,若是男人讓她難做了,她說不定能動手將人打翻了去,但是她就怕軟弱的女人,尤其動不動就哭的。在顧家府上生活了兩年,也有不如意的時候,但凡今朝能憋出一點淚意來,原夫人就受不住了,她這毛病真是改不了了。
事關自己的終身大事,怎敢玩笑,原夫人一瞧見今朝同自己兒子回來了,趕緊招手:“你們可回來了,今朝快過來,這會你爹才將林侍郎送走,這這位夫人哭了好半晌了,趕緊的,趕緊給她說說,你何時說了中意林公子了的?”
媒婆無非是想要得到林家的銀錢,她一張口是非就來了。
不能讓她亂嚼舌根,原夫人定是想讓她過來說一句不曾說過,然後直接將人打發了去。她從來不善處理後宅之事,今朝不願她多費心。
快步走了原夫人身邊去,安撫地拍了她肩頭,看向媒婆,決定親自上陣:“婆婆,那日我走得匆忙,沒來得及說清楚,我看了,林公子真是很不錯的。但是還有後半句沒說呢,我這心裡頭啊,可有個更喜歡的了,所以這媒事,只能讓您去跟人家好好說退了,至於經費麼,總不能讓婆婆白來兩回,我讓夫人給你備些銀錢,不叫你吃虧就是。”
婚事當然不能成,銀錢到手就成。
回去怎麼和林侍郎說,還是全憑一張嘴,王媒婆一臉為難,心裡歡喜,趕緊把話拉回來了:“還是公主想得周到,那林侍郎府上,還是老身去吧!雖然可惜了這婚事,但是公主肯定能尋到美滿姻緣,那個什麼更喜歡的是誰家公子,老身也可去府上問問。”
今朝很是客氣地婉拒了,原夫人趁機說累了,趕緊讓人去備銀錢送這媒婆走。
本就這麼簡單點事,顧原泓親自帶著媒婆支些銀錢,他將人送走,回頭再到母親面前請安。
原夫人已是躺倒在躺椅上,讓丫鬟給捶著腿了。
這椅子是景嵐送她的,她喜歡躺著來回的晃,伸手正揉著額頭,睜眼見是兒子回來了,嘆了口氣:“人送走了?”
顧原泓點了點頭:“送走了,阿孃何必跟著費神,這等小事拒絕了就好。”
原夫人無奈地揉著額頭:“你爹說媒婆嘴碎,出去傳了什麼閑言碎語的不好,還是讓今朝解釋下,然後再將人打發了去才好,以後也好給你找媳婦兒。這京中的風氣可是不好,若是咱們那喜歡就天天跟著他,能好就好,不能好就算了,那多簡單,誒呦我的頭好疼……”
顧原泓嗯了聲,蹲下身來給阿孃揉著額頭:“那我爹可說了,皇上什麼意思,今朝是要找什麼樣的人家?”
原夫人搖頭,回眸看著他:“沒說,倒是你,你可是該找的過媳婦兒了,你想要找個什麼模樣的,入鄉隨俗,阿孃找個媒婆給你過過眼。”
顧原泓隨即站了起來:“阿孃竟是說笑,這京中的姑娘們個個弱不禁風的,我如何能看得上,再說我若有心儀的姑娘,不必請什麼媒婆,我跟著她就是。”
說著恭恭敬敬低頭告退。
出了屋裡了,外面好像又飄起了雪花,他往出走了幾步,剛好看見來寶從外面回來,不由皺眉,幾步到了她面前將人迎住了。
來寶見是他,當即欠身:“大公子。”
顧原泓嗯了聲,看向她身後,卻無別人:“你家小姐才回來,又出去了?”
來寶不敢隱瞞,低低應了一聲:“是。”
他當即皺眉:“幹什麼去了?”
來寶想起今朝臨走時候那火急火燎的模樣,坦然道:“小姐說她要沒命了,還想再挽救一下自己,匆匆忙就走的,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要沒命了?
二人面面相覷,顧原泓再三詢問,可還是沒問出個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