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慢慢開口:“我生下小蘇蘇的時候,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那時候我母親過世了。”
“全世界對於我來說,最深切的血緣之親是還在肚子裡的他,所以生小蘇蘇和你,和其他人別的人都沒什麼關系。”
“我是為了自己,你也沒虧欠他什麼。”
“整整四五年的時間。”顧靳深苦笑:“怎麼可能你說不虧欠就什麼都沒有呢?”
方才孩子叫爸爸時,簡直要揉碎了他整顆心。
蘇景沉默了下:“我想過,告訴你你的。”
“如果沒有這次的事情,你還打算瞞著多久?”
“我早有打算告訴你,只總沒碰上有勇氣說。”
顧靳深抬手遮了遮臉上的表情,忽然發現自己不能這樣繼續很蘇景交流下去了。
生怕會聽到太多氣死自己的答案。
起碼,現在不適合聽這些。
他主動打停這個話題:“先……這樣子吧,讓小蘇蘇慢慢接受我。”
蘇景略帶一絲請求地看向他:“可以等他完全好以後,再向他坦白一切嗎?”
顧靳深苦笑了下:“我還沒沖動到現在就說的程度。”
看見他臉上的這抹苦笑,蘇景忽地覺得心裡極不是滋味。
這件事情給顧靳深帶來的沖擊力,遠比她想象中的深刻太多。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這短時間裡接受自己突然冒出個這麼大兒子的事,也不能這麼快接受繼子突然間成了親生兒子。
越是突兀,蘇景心底越害怕。
她主動上前,伸手環住了男人精壯的腰身。
如同五年前借酒壯膽,在停車場抱住他搬。
顧靳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一僵,原本真在記憶中已不清楚的那些畫面。
居然隨著蘇景描述的回憶,一點點再度變得清晰起來。
那一夜的荒唐和歡愉,女人嬌軟的身體和精緻的面孔,逐漸地和麵前的人重合起來。
他恨恨地一口咬在蘇景脖頸上,下口不輕不重,但足夠留下一個牙印子。
蘇景吃痛地擰起眉,聽到他在耳旁切齒道:“你知不知道我找了停車場那個女人五年對我騙錢騙身偷拍床照的女人!一想到她我就想著,等什麼時候找到她,我再好好的折磨她!”
“我什麼時候拍床照了……”
從蘇景的話中,顧靳深也知道了當年拿照片威脅他的,可能還另有其人。
不過他一直將這筆賬算在當年睡他的女人身上,即使知道了真相,要一時間轉移也是做不到。
將孩子的身世徹底說開,蘇景真正是鬆了口氣。
對於老太太那邊要什麼時候交代,她和顧靳深達成了意見,一致等到小蘇蘇健康出院之後,再談這些事情。
目前他們彼此心知肚明便可,自從說了小蘇蘇的身世之後,顧靳深這兩天拼命地往病房裡送玩具過來。
像是要補小蘇蘇償這些年缺失的父愛。
蘇景其實很拿不準顧靳深現在心底的想法。
表面上他看似已經不計較,但這件事情無形間還是在兩人之間劃下一道肉眼看不見的溝壑。
這兩天顧靳深強行推了所有的工作,基本都在醫院陪著小蘇蘇。
向來話少的他,突然開了竅般,能整天的跟小蘇蘇聊個不停。
無論孩子問什麼幼稚的話和梗,他都能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