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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顧靳深心裡又何嘗不是萬般複雜，突然間小蘇蘇變成了自己的親生孩子。
在知道之前，他也是喜歡這個孩子的。
但到底是有差別，看著小蘇蘇安然恬靜地熟睡，以及額頭上包裹的紗布，和兩只小手背上處處都是針眼。
他從未虧錢一個人這麼多，他從不知道自己也有這樣一天，有連對不起都說不出來的時候。
蘇景看向對面，顧靳深正好抬眸，兩人的視線對上。
蘇景慢慢地將手從小蘇蘇的手中抽出來，顧靳深亦然，舉動小心翼翼。
兩人回到了陪護病房，關上門，不約而同地對上彼此的視線。
蘇景有千言萬語想說，在此時對上他的眼，卻是無聲地張了張嘴，不知從何說起。
顧靳深定定地看著她：“你想說什麼。”
她心一慌，“我……你，想好了嗎？可以接受……我說的那些嗎？”
顧靳深苦笑了下：“我要是說不能呢？”
這回答，讓她臉色驟然白了下去。
“可是能怎麼辦，又不能離婚。”顧靳深嘆息了聲：“你讓我虧欠他太多。”
蘇景從打擊中一點一點回過神來，只聽得他道。
“蘇景，如果不是因為小蘇蘇的話，你會跟我結婚嗎？”
她沉默了下，不可否認開始跟他結婚的大部分原因，是因為想再懷個孩子救小蘇蘇。
但也是因為對他動了心。
“不僅僅是因為他，也因為……我想跟你在一起。”
顧靳深眸底深藏的情緒漸漸消融了些，他半垂著眼不言不語，坐在那，氣勢壓人。
蘇景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被叫過來在這邊站著等待發落，除了手足無措外，還是手足無措。
一切都坦白以後，反而讓她陷入了更為被動的境地。
沒有預想中的一切，蘇景看著他，似乎變得有些遙遠不可及般。
顧靳深周身都是拒絕他人接近的訊號。
他滿腦子想著的，都是怎麼跟蘇景繼續說。
讓趙琉去查了單年蘇景的事，證明瞭她所說的的確是事實。
停車場的事情已是不可查出什麼，只有她說的，母親病亡，被趕出家門後，還遭遇了背叛的事。
前塵往事太難在段時間內尋到細節，不過趙琉交上來的東西卻已經足夠他震撼到。
這些細查都能查到的時，比如蘇景的産檢記錄，比如小蘇蘇的出生日期年份。
再比如他們母子二人這些年大約經歷過的，一疊厚厚的資料。
整個下午，顧靳深坐在辦公室裡翻閱著檔案，卻啟也看不進去啊。
他無法想象，蘇景這麼瘦弱，在無依無靠還懷著個孩子的情況下，是怎麼將小蘇蘇生下來並且帶大的。
曾經那個被自己妒忌過，瞧不起過，介意過的男人，居然就是他自己。
蘇景是怎麼做到帶著孩子在他身邊這麼久，卻任由被人猜測懷疑，也不早點說出來真相的。
“你讓我虧欠你們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