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兒……”杜奶奶睜著眼睛，眼神虛弱得沒有焦點，她正在竭力地尋找自己孫子的方向。杜傳上前，讓奶奶把自己看清楚，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
“奶奶，對不起……對不起，奶奶，我不是故意的，傳兒不是故意的……”
杜傳的父母是在他很小時候就去世的，他對自己的父母沒有多少印象，但他自小就是奶奶養大的，和奶奶之間的感情，真的是比父母還來得深，要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就是奶奶了。但是……
杜傳一想到昨晚上負氣出走，把奶奶氣成這樣，胸口就揪得喘不過氣來。
“對不起奶奶……”
“傳兒啊……”奶奶伸出手來，抓住杜傳的手。
“奶奶！”
“你知道奶奶這輩子最大的心願是什麼嗎？”奶奶喘著氣，好不容易把這句話講完整，說完已是氣喘籲籲。
杜傳心裡一抖，不敢看向奶奶那雙滿是哀求的眼睛。
“奶奶最大的心願，就是在有生之年……看到你大學畢業，找一份好工作，然後娶妻生子，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就像……就像你爸爸媽媽那樣，咳咳……”
“奶奶！”奶奶咳嗽了一連串，讓杜傳嚇得臉色慘白。
“奶奶想看到……想看到你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奶奶，奶奶是不是看不到了？傳兒啊……”
“奶奶，我可以的，我可以幸福的！”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下來，杜傳也在哀求，“我們會幸福的奶奶，我愛他，他也愛我，我們真的會幸福的……”
“可你們都是男人，奶奶想看到的，還有你的孩子……你們是男人，怎麼生孩子，傳兒，你不能讓杜家斷在你這一代啊傳兒……奶奶以後下去了，怎麼跟你爸媽交代啊傳兒……”奶奶也涕泗橫流，眼淚從布滿了皺紋的眼角流出來。看得杜傳心口一陣陣直抽。
“奶奶……”
“聽奶奶的話，和你們……你們楚老師分了好不好？啊？好不好？奶奶求你了……”
“奶奶……”杜傳抓住奶奶的手，剛才那種預感成真，奶奶此刻滿眼的哀求，但是他又該求誰？
“傳兒……”
“奶奶……”他哀求著，一瞬間，眼淚止不住嘩啦啦流下來，“奶奶……可是傳兒真的很喜歡他……奶奶，他很好，他真的很好。奶奶你試著接受他好不好，我這輩子真的只會喜歡他了……”
“不會的，你還沒遇到好的女孩兒，只要你遇到了，你會喜歡上的，聽奶奶的話好不好……”
“奶奶……”他痛苦地搖著頭，奶奶，您怎麼能這樣逼我，您是我最親最親的親人，可他是我最愛的人，親情和愛情，我都不想失去，我不想。
杜奶奶從床上坐起來，眼睛發紅地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杜傳。
“傳兒，你還要奶奶再死一次嗎？”
“不要不要，我答應你奶奶……分手，我和他分手，我現在就和他分手！”
“傳兒……”
她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孫子哭得這樣傷心過，她這樣對麼？她捫心自問，但一想到死去的兒子媳婦，老人家就堅定了決心，對的，自己是對的，和男人在一起，孫子不會有好前程。傳兒啊，對不起，總有一天，你會理解奶奶的苦心的。
“我們分手，我現在就和他分手……”杜傳滿臉淚水地從奶奶床前站起身，大步沖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