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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家的祖墳並不遠,就在城外三裡的荒坡上,新挖的墳塋很是顯眼,泥是新泥,連石碑也沒有,只用一個木牌刻著幾個字「愛子羅夜暝之墓」。木牌上是新漆,看得出剛壘起的。
聞人昊面無表情地坐在墳前許久。他有很多記憶是坐在父母墳前的,陪伴他們,如同他們還沒去世的時候。直到後來發現這樣只是徒勞無功。
他們都棄他而去了,再也不會出現。母親說父親是罪有應得,可是母親去世時也毫不留戀地拋棄了自己。
他們只記得自己的愛和恨,卻從來沒人管過他,也沒人告訴他七、八歲的孩子怎麼打理一個龐大的獨尊堡,也沒人告訴他吃飽穿暖後可以做什麼。
反正成親後生了孩子也會變成悲劇,那麼成親做甚麼呢?
就這樣養成了浪子的習慣。
雖然是浪子,但他也不會隨便招惹良家男女,在他看來,那些人既沒情趣又麻煩,最無聊不過。所以羅夜暝實在是一個意外。
如果早就知道他會認真,那麼一開始就不要騙他好了。
沒想到這麼多年來,願意全心全意待自己的,也只有他一個人。
他不知坐了多久,感覺細密的雨聲開始落下,身上也漸漸沾染了寒意。
深秋的雨最是肅殺冷寂,讓他感到說不出的蕭索。
「聞人昊……回去罷。」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忽然響起,青澀的語調讓他一陣恍惚。
他慢慢抬起頭,看到了面前站著兩個人,其中一人膚色泛綠,依稀像是那個雙眉黛綠,唇如墨玉的少年,但膚色淺了許多,年紀也小了兩、三歲,正是羅夜暝的胞弟羅星曜。
剛才說話的那個男子,卻是羅星曜身旁的葉閑庭。
開始時讓他有過好感的男子,如今怎麼看都像是帶著羅夜暝的影子,說話的神情都帶著三分天真。
想必他是發了意症了,否則不會看誰都像羅夜暝。
葉閑庭裡面穿著白色長衫,身上披著一件石青色的短襖,看起來顯得更為蒼白,若不是羅星曜拿著傘滿臉不快地站在他身邊,聞人昊甚至懷疑葉閑庭是一縷幽魂,在秋雨中站立久了,就會融化在細密的雨水中。
如果是幽魂的話,會是……他的幽魂嗎?否則又怎麼會在此時前來與他說話?
他茫然看著葉閑庭,只見面前這個男子緩緩開口:「聞人昊,下雨了,在外面呆太久了會受風寒的。」
聞人昊想微笑,但是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笑不出來,只溫和地回道:「多謝葉公子關心,我還想再坐會兒。」
羅星曜道:「葉公子的意思是說,他在外面待久了會受風寒的,你不會嫌害了我哥還不夠吧?」
「葉閑庭」鬱悶地看著羅星曜,羅星曜把臉扭到一旁,故意不看哥哥為難的表情。
父母命人來偽造墳塋的時候是瞞著兄長的,誰知還是被兄長知道,還相信聞人昊會出現在這裡,發現外面下了雨就要來看看。
他一開始就不想帶兄長出門,但兄長非來不可,看到下雨變得更著急。羅星曜拗不過他,又怕他偷偷跑來,所以只好讓人拉了一輛馬車,載了哥哥出門。
聞人昊知道葉閑庭是好意,便謝過了,和他們一起上了馬車。
葉閑庭英俊多情,又對他這麼好,若是平常,聞人昊會忍不住打探他是否有意中人,再強行將兩人分開,但看到葉閑庭這個表情,他會忍不住懷疑對方和羅夜暝之間關系匪淺。
單是這麼一想,便忍不住心底一陣痛苦。
此時羅夜暝不知所蹤,這股妒意也好沒由來。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像是要把心中的苦悶吐出:「葉公子其實沒必要對在下這麼好的。」
羅星曜哼了一聲,吩咐弟子快些趕車。
羅夜暝沉默許久,說道:「逝者已矣,請聞人公子不必難過……不然,他在下面也會傷心。」
聞人昊勉強笑了笑,過了許久才道:「多謝葉公子。」
其實他現在不太想和陌生人相處,還是寧可待在墳地裡,但葉閑庭的聲音和羅夜暝實在太像,像得讓他幾次懷疑是在直接和羅夜暝說話,忍不住和他多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