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山寨大廳,還沒踏進門口,顧畫蕊就看到門口前的廣場上,密密麻麻地站滿了賊人們。而在他們的面前,幾只巨大的黑鍋,盛滿了被燒開的開水,開水雖然已經被燒得滾燙了,下面的火也熊熊地燃燒,可是那些小嘍羅們,卻還在拼命地往灶裡加著柴。
在幾口黑鍋的旁邊,幾個餘府的人,全都被五花大綁著,每一個人的眼眸裡面,都流露出了一抹哀怨而絕望的神色。
顧畫蕊渾身不由得瑟縮發抖,這些賊人們,真的要將她抽筋剝皮,然後將她扔進鍋裡煮了?
看見她來了,大當家,二當家,三當家紛紛從大廳裡走了出來,每一個人的眼眸裡面,都充滿了陰狠的神色。
大當家的目光,冷冷地看著顧畫蕊,道:“你一個小女子,我本來就不屑用這種手段來對付你,但你居然敢打著羅風門的旗號,坑蒙拐騙到我們蝕吟幫的頭上,我們就只有將你抽筋剝皮了。”
顧畫蕊倒是沒有說什麼,目光只是淡淡地看著幾位當家。羅風門的人沒有來,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不僅為自己而哀怨,更為田清雨而哀怨。
她並不知道,羅風門的人為什麼沒有來。但她看幾位當家的神情,看他們一副對自己恨得咬牙切齒的樣子,就知道他們肯定已經去過羅風門打聽過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羅風門的人沒有來?是因為他們壓根兒就不相信這些賊人們,認為他們是故意敲詐的?
“三位當家,水已燒開了,可以行動了。”一個正在燒火的小嘍羅,走上前來,恭敬地說道。
大當家的神情狠狠地一陰,手一揮,“唰”的一聲,馬上就有許多小嘍羅,紛紛抽出了腰間的長劍,挑斷了綁在餘府的人身上的繩子。
“啊!”有好幾個餘府的人,嚇得尖叫了一聲,直接就暈倒在地上。
看著眼前這一幕,顧畫蕊嚇得心驚目憷,還沒開始抽筋剝皮,這些人就嚇得暈了過去,看起來他們的膽子多小啊。
另外幾個被挑斷了繩子的餘府之人,也全都嚇得面色慘白,渾身抖如篩糠,有一兩個人,連褲子都尿濕了。
顧畫蕊的眼前,也是暈暈沉沉的,她無法坦然面對真正的死亡,可是這麼殘酷的現實,卻是擺在了面前,她不得不認真地去面對。
“轟!”忽然,後山響起了一陣陣猛烈的轟炸聲,隨即地面左右搖晃,有不少人的尖叫聲,以及刀劍搏鬥之聲,也陸陸續續地從後山的方向,傳了過來。
大當家的臉色,禁不住一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後山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混亂起來?
忽然,從後山的方向,跑來了一個渾身血肉模糊的小嘍羅,“卟嗵”一聲,就跪倒在了大當家的面前:“不好了,大當家,有一夥黑衣人,悄悄地襲擊了我們的山寨,兄弟們拼命抵擋,根本就架不住他們。”
大當家回過了神,一下子就慌了,脾氣變得十分暴躁,“你們都是幹什麼的?我養你們都當是飯桶了?”
那小嘍羅戰戰兢兢地說道:“大當家,那些人太厲害了,兄弟們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的目標,是倉庫裡的那些財物。”
倉庫裡的財物?
大當家的臉色,禁不住駭然一震,和二當家,三當家,相互之間使了一個眼色,大當家手一揮,道:“兄弟們,先將這幾個人重新押起來,咱們先去後山看一看。”
小嘍羅們聽了,紛紛又將顧畫蕊和那些餘府的人,給綁了起來。
綁到顧畫蕊時,顧畫蕊冷冷地說道:“我手無縛雞之力,你們即使不用繩子綁我,我也逃跑不了。”
“你……”那小嘍羅十分惱火,拿著繩子就又要往顧畫蕊身上捆。顧畫蕊抬起腳尖,一腳就朝他腳上踩去,小嘍羅尖叫了一聲,摔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咻!咻!咻!”突然有十幾道黑影,晃到了眼前。
“姑娘,我們是餘府派來的人,快點跟我走吧。”一道人影低聲說道。
顧畫蕊鬆了一口氣,其實她剛才早就猜到是餘府的人來了,既然他們來救自己,自己也總算安全了。
她跟在那人的身後,那人一邊護著她,一邊用劍阻擋那些欲要沖上前來,想要攻擊她的人。
好不容易,那人總算殺出了一條血路,順利地將顧畫蕊帶出了山寨的大門外。
來到山腳下,只見那裡已經停著許多馬車了。許多黑衣人,正在將一個個笨重的木箱子,從山寨裡面搬了出來,然後往馬車上裝。
大約半個時辰的工夫,十幾輛馬車,總算裝滿了。而山寨裡面的戰鬥聲,也漸漸地平息了。
有一個黑衣人跑了過來,對首領道:“大人,那些山賊們拼命抵抗,我們該解決的全都解決了。還有一些選擇了投降的人,我將他們,全都解散了。”
黑衣人首領凝眉道:“這些賊人們到處為非作歹,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危害鄉鄰,我們將他們解散了,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黑衣人首領說到這裡,目光環視了所有的人道:“兄弟們都給我們清點一下,看看我們餘府失竊的財物,夠數不夠數?”
一眾人紛紛開啟箱子清點,半晌之後,有人上前來打報告道:“報告大人,一件都不少,悉數都在。”
黑衣人首領鬆了一口氣,讓眾人把箱子合上,準備打道回府。
顧畫蕊的內心,卻是一陣陣失落。餘府總算把自己失竊的財物,全部都給追了回來,可是她呢?受了驚嚇不說,卻是一無所獲,她至今都沒有羅風門的任何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