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畫蕊當然不會告訴北帝,母親是被紫凰宮主擄走了,也不想說出自己生身之父太多的秘密,她今天,來跟北帝,就是想做一個了結的。
遂嘴角一扯,含含糊糊地說道:“我母親最美好的少女時光,都已經給了你,但是她成年之後的一切,卻是全都被你毀了,她這一生,經受了太多的風風雨雨,她也該過上自己的生活,她不想自己的後半生,再被別人打擾。所以,我希望,從此之後,你也要忘記她,好好地地過自己的生活吧。”
“是你,果然是你把她給藏起來的。”北帝的神情十分悲愴,內心裡也是萬分難過,沈芷喬畢竟是他曾經喜歡的女人,在她身上,他曾有過無數美好的回憶,哪能說忘記,就忘記呢?
顧畫蕊只是靜靜地看著北帝,沒有說話。其實母親現在還在別人的手中,比她說的還要悽慘,只是,她不想讓北帝知道。
北帝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眸,厲喝道:“顧畫蕊,你不要再在朕的面前,耍什麼心機,你欺瞞不了朕的。”
顧畫蕊道:“我是來跟你告別的,不是來耍什麼心機的。”顧畫蕊說完,便說道,“告辭了。”
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
直到顧畫蕊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了許久,北帝這才反應過來。
他一直以為,顧畫蕊這次是來嘲笑他的,此時方才相信她所言。這個柔弱的女子,過去一直跟他明爭暗鬥,鬥到最後,竟是兩敗俱傷,誰都沒有得到什麼。
只是,顧畫蕊雖然會離開皇城。可是,他不甘心。他既然已經失去了帝位,但是,他不會放棄沈芷喬,只要她還活著,他就一定會找到她。
幾天之後,宋聰舉行了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非常熱鬧而隆重。整個皇城的上空,彩帶漫天飛舞,城裡到處都掛滿了喜慶的燈籠,氣氛非常熱烈。紅色的地毯,一直從皇城的門口,鋪到了皇宮。
老百姓們一個個歡呼雀躍,捧著鮮花站在街頭上。普天同慶,熱鬧異常。
登基儀式,連續舉行了三天三夜。
儀式結束之前的最後一個時刻,宋聰坐於大殿之前的大椅上,神情十分凝重。
“陛下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宣佈?”
底下的群臣們,禁不住紛紛議論和猜測。
宋聰已經站起了身,大聲地宣佈道:“朕有一件事情,特別要宣佈一下。聖殿最後一任聖女顧畫蕊,已於今日淩晨,突然染了天花死亡。”
“什麼?顧畫蕊死亡了?這真是太意外了。”
“是呀,平時看她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就染了天花死亡了呢?”
“說不定此時有隱情呢,大概她知道自己有病,所以就提早讓出了聖殿,廢除了宗法治國了吧。”
“此事是從陛下口中說出來的,肯定千真萬確。”
底下的群臣們,一個個議論紛紛,對於顧畫蕊的“死亡”,很顯然是感到難以置信,但此話畢竟是從當今天子的口中說出來的,眾人卻又不得不信。
儀式結束了之後,宋聰便帶了幾個心腹,直奔聖殿。
聖殿的大廳裡,早已經設定了靈堂,中間擺著一副棺材,大長老等眾多人員,穿著素白的孝衣,跪在一旁哭泣不已。
宋聰走上前,上了幾柱香,拜了幾拜,跟大長老交流了幾句話,便帶著人離開了。
宋聰離開之後,陸陸續續有大臣到來,為顧畫蕊“弔唁。”
一直到了下午時分,來“弔唁”的人全都離開了之後,一副棺材從聖殿抬了出來,安葬在了聖殿的後山。
宋聰站在皇宮的瞭望臺上,目光幽幽地看著聖殿後山的行動,眼眸裡面,流露出了一抹悽然的神色。顧畫蕊,一切我都為你做了最好的安排,希望從今之後,你得償所願,永遠離開北國,永遠不會被人找到。
天色漸漸地黑了起來,天地間一片靜謐。
這個時侯,顧畫蕊已經乘坐著一輛馬車,走在了城郊之外的一條小道上。
“蕊兒,咱們這一次離開之後,先去找一個地方,我要先把你安頓起來,等我回去暨國,辭了官之後,然後再出來接你,從此之後,我們便永遠在一起,好不好?”馬車內,傳出來一道溫潤的男音。
顧畫蕊臉色一片羞紅:“我母親還在別人的手中,我還需要把她救出來,然後我才能計劃自己以後的生活。”
夜禦天轉過身子,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說道:“蕊兒,你放心,我既然已經在心裡,把你當做了我的女人,那麼你的母親,就是我的母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會跟著你一起去救你的母親,我也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天大的事,我也會跟你一起扛。”
顧畫蕊聽了,心頭上頓時一陣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