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在信上說,她是自願跟著北國人走的,可是沈安的說辭,卻是說北國人聲東擊西,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走,再偷偷進入房間,把母親強行帶走。
而且,前後時間很短,母親寫這麼一封書信,肯定得花點心思和時間,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就一氣呵成,寫完一封信的。
難道是北國人事先就以沈芷喬的口吻,寫了這麼一封書信,帶走她時冒充沈芷喬,將書信留下迷惑大家的心智?
顧畫蕊目光盯著書信上的墨汁,墨汁已經很幹燥,很顯然不是剛剛寫的。不過,她仔細地看了看筆跡,字型的確是母親親筆手書,並不像別人冒充。
這就奇怪了,母親難道是真的心甘情願地跟著北國人走?
顧畫蕊想到這裡,只覺得眼前發黑,腦袋一陣陣天旋地轉。看樣子,母親一定是昨天晚上,就已經寫好了書信的。或許,她是真的心裡感到很內疚,自己跟著北國人走,以此保護大家吧。
顧畫蕊十分頹廢地將後背靠在牆壁上,母親又落入到北國人的手裡了,那麼就讓北國人的手裡,又多了一個要挾她的把柄。這樣的話,她的計劃,又落空了。
“聖女,我們是不是又要想方設法去營救前任聖女?”馬執事焦慮地問。
顧畫蕊搖了搖頭道:“可我母親是自願跟著北國人走的。”
“什麼?自願?”所有的人,禁不住全都驚呆了。
顧畫蕊只得道出實情:“母親自從醒來之後,幾乎天天都在唸叨,是她對不起大家,她過去做了錯事,毀了聖殿,而如今你們對她處處關懷照顧,她無顏見你們。見我們都受北國人的困擾,所以自願跟著北國人走,為我們解困。”
大長老跺腳道:“可我們並沒有責怪她,她當年那樣做,也是有苦衷的,如今她跟著北國人走,不是讓我們徒增煩惱麼?”
二長老介面道:“大哥,前任聖女並不是什麼愚笨之人,她願意跟著那幾個北國皇室的人走,肯定是跟他們做了交換的,或許,她跟他們談了條件,這才走的呢。”
大長老聽了眼前一亮。
顧畫蕊卻是不由得傷痛欲絕,不管母親跟北國皇室的人談什麼條件,這樣的結果,她都不願意看到,她只想看著她平平安安,好好地活著。
眾人各自散了之後,顧畫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只感到內心一陣陣失落。
“篤篤篤——”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顧畫蕊淡然道:“進來吧。”
門被推開了,進來的人是大長老。大長老看著顧畫蕊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內心也不是很痛快,拉了一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了下來,嘆了一口氣道:“聖女,你不要太過於憂心,北帝對前任聖女,其實還是有感情的,前任聖女即使回去了,也不會有性命危險。”
顧畫蕊不由得心情大窘,道:“怎麼會沒事?北帝是什麼人,難道你還不懂嗎?此人手段太狠毒,次次都要置自己的對手於死地。”
大長老搖頭道:“不,聖女,你不懂。北帝跟前任聖女,從小就是有感情基礎的,在這一點上,前任聖女在他眼中,跟別人就不同。”
顧畫蕊冷冷地哼了一聲道:“有感情基礎那又怎麼樣,難道他會因此放過我母親嗎?”
大長老感到有些無可奈何,他本想跟顧畫蕊好好地分析一番,可看她這個樣子,他也不想說得太複雜了,只好說道:“聖女,總之你不要輕舉妄動,你只需知道你母親目前沒有生命安危就是了。咱們現在也不宜回去北國,跟北帝硬碰硬。”
顧畫蕊冷靜地思考了一下,覺得大長老的話,說得挺對。北帝抓沈芷喬的目的吧,不就是想逼她現身嗎?在她沒有現身之前,沈芷喬不可能什麼生命安危。
看著顧畫蕊的神情趨於平靜,大長老這才起身離開。
雖然顧畫蕊決定,暫時不會因為母親的失蹤,而輕舉妄動,不過目前這個居所,已經暴露了,還是要考慮搬家的。
顧畫蕊打算,再觀察一段日子,等形勢慢慢地好轉了之後,再偷偷地回到北國。
此舉得到了大家的贊同。
用了半天的時間,大家把東西全都收拾好了。不過沈安已經得回了地契和房契,這個時侯也要恢複自己的生意了,不打算跟著大家顛沛流離,便來跟顧畫蕊道別:“蕊兒,舅舅就不跟著你們一起走了。你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來找舅舅,舅舅能幫得上你的忙的,一定會盡量幫你。”
顧畫蕊點了點頭,沈安雖然只是她名義上的舅舅,不過她已經把他當做了自己真正意義上的親人,也把他當成了自己在暨國唯一的親人。
告辭了之後,大家朝著一個遙遠的鄉下村莊走去。
那個村莊,距離城郊,有百十裡之遠,乘坐馬車,至少得花一整天的時間,之所以選擇在那裡暫時過一段日子,是因為那裡山高路遠,藏身起來,不太容易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