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半個字都沒錯,這裡靠近南國交界,被賣去青樓裡面不僅往後都要靠著出賣身子賣笑陪人,甚至有可能被種下蠱毒,永世都要生不如死的活下去。
她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兩個人,最終還是跟著轉過身不再看他們,對著夜禦天道:“謝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是父親很小的時候教她的道理,既然他們這樣對她,那她必要十倍奉還也不過分。
水月想起那場大火,還有父母悲傷的眼神,不由得低頭握緊了拳頭。
身前的這個人是將軍,也許可以幫她報仇。
她忽然就跪了下來,面對著夜禦天,深深的,端端正正的磕了個頭。
“將軍請留步,我想請將軍替我報仇。”
夜禦天對她的這番舉動並沒有露出意外之色。
“什麼仇。”
他問。
“不共戴天之仇。”
水月說這話的時候,眼裡居然是隱去了方才恐懼的神情,而是覆蓋上了深深的恨意。
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兄長,最後卻只有自己活了下來。
她勢必要報這血海深仇!
“可以。”
出乎意料的是,那人不假思索的就答應了,“這仇,我可以讓你親手報複。”
親手?
水月疑惑的看過去,雖不知這親手是什麼方式,她卻還是異常欣喜,沒料到這將軍竟是如此好說話,於是連忙道,“多謝將軍,將軍之恩,我必當盡全力回報。”
“作為交換,你必須來將軍府,做我的暗衛。”
夜禦天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三年,只要三年,我便能讓你如嘗所願。”
三年。
水月不由得露出一絲失望的神情,為何要那麼久,他不是將軍嗎,為何連這件事都要那麼久。
夜禦天看見她臉上分明的失落,卻是不屑的嗤笑一聲:“若是這點悟性也沒,那你也不必報這個仇了。”
三年,換得手刃仇人的機會。
電光火石之間,水月忽然明白了。
“我願意成為將軍的利刃。”
她跪在地上,緩緩道。
“不論你先前所姓是何所名為何,現在都不重要了。”
夜禦天道,“從今往後,你便沒有名字了。”
死士,都是無名之人。
沒有死士知道自己是誰,水月是個例外。
她入死士營的時候已經八九歲了,八九歲的孩子,記憶已經生根,而其他的人都是甚至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姓甚名甚,就被送入了死士營,從此終身不得再出。
她是夜禦天帶進死士營的第一個人,卻不是最後一個。
彼時她只當這是暗衛的訓練,雖然確確實實是很苦的,每天幾乎身上都會多添幾道新傷,她晚上撫摸著自己肩後的被火灼燒過的疤痕,一面在心裡暗暗鼓勵著自己,就這麼熬過了那樣漫長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