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水月原本便是夜禦天那邊培養出來的死士,凡事自然也是以夜禦天和顧畫蕊為中心著想,此時頓時是有些猶豫,
“月濃去藥方煎藥了,這藥是給夫人飲的。”
水袖見她這樣,便解釋道。
水月雖是擔心夜禦天與顧畫蕊,但還是分得清主次之人,當下便道:“好,那我先去找月濃,將藥送回之後再說吧。”
說著也許是平日裡看月濃叮囑水袖慣了,此刻也是稍有不放心,補充一句,“好好照看夫人,可不要有什麼閃失了。”
水袖一聽這典型月濃式的口吻,就知道她是跟誰學的,然而也沒什麼辦法反駁,索性破罐子破摔,趕緊道:“那你快去吧,放心我會照顧好夫人的。”
水月聽了她的保證,這才點點頭,撐著傘,轉身出院子去了。
藥方離院子算不上太遠,水月在相府待了這段時間,下人幹的活她也跟著月濃與水袖做過了一遍,因此對相府大概還是比較熟悉的,不像顧畫蕊直接足不出戶,整日愛在院子裡面曬太陽看書。
她出門走了一段距離,便看見了藥方,裡面冒出陣陣煙氣,看來月濃是已經在煎藥了。
水月走到門邊,推開門,便看見月濃望過來,見是她,才溫溫一笑,道:“水月啊,你走路真的是沒什麼聲音呢,差點嚇我一跳。”
水月是死士,自然輕功得到家,因此平時走路時也因為習慣,所以腳步放得很輕,也難怪會嚇到月濃。
她搖搖頭,關好門,將手上的傘放到門邊上:“抱歉,我下次會注意敲門的。”
“我還在擔心你不會來呢。”
月濃一面往火爐裡添了幾根柴,一面掀開藥罐看了看裡面藥的煎煮情況,“還好,再過一會兒,就能煮好了。”
水月站在門口,看著月濃的動作,忽然問:“月濃,小姐她是個怎樣的人呢?”
“小姐?”
月濃放下蓋子,想了想,笑道,“自然是個很好的人啊,水月,你也待在這裡這麼多天了,眼見為實,這種東西你又何必問我呢?”
水月垂著眼睛沒有說話。
她自然知道小姐是個極好的人,對下人也是很好的,甚至還允許她不必同其他侍女一般行禮,做自己喜歡做的便好。
然而她只是想知道,能讓將軍這般歡喜的女子,究竟最討喜之處是在哪裡呢?
月濃看了一眼站在門邊的水月。
水月臉上的表情她是很熟悉的。
同樣的表情,在水袖追問小姐為何要拒絕夜將軍的時候,小姐臉上的表情是一樣的。
無奈,落寞,慶幸,愛恨交織的表情。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月濃才打破了沉默,道:“好了,藥煎好了,我們先將藥送回院子吧。”
“嗯。”
水月看著藥罐上面蒸騰而上的水霧,滿屋子的中藥香氣,上前替月濃拿棉布包住了藥罐的把手,抬了起來,“燙,還是我來吧。”
月濃輕聲道謝,從一邊拿了一隻瓷碗端在手裡,順手撿起方才被水月擱在門口的傘,問:“你不怕燙麼?”
燙?自然是怕的,哪裡會有人是不怕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