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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萬事小心。”顧畫蕊最後再看一眼月濃三人,安撫地向著她們點點頭,便是圍上圍巾、戴好面紗跳下了馬車。
晌午時分陽光正毒,這寒冬臘月裡突然冒出的幾絲暖意,曬得眾人都是懶洋洋的。也就在這時,換上盈娘衣服的顧畫蕊已是牽了馬,跟隨著一個相府護衛向著暫時營地的外圍走去。
一路上,顧畫蕊用面紗圍上臉,低著頭躲在那護衛身後走著。說到底,老太君可不認為她一個嬌生慣養的相府前進有這等魄力騎馬從這麼遠回府,所以顧畫蕊自顧的謹慎小心著,卻是未曾受到半絲的阻攔。
那護衛倒也是盡職盡責,出了營地便是開口道:“這位姑娘,在下奉老太君之名護送姑娘回府,姑娘若是不嫌棄,喚在下一聲李權即可。”
“小女子名盈娘,李權大哥喚我盈娘即可,多謝李權大哥相送。”顧畫蕊聽了也是回了一禮,盈盈說道。怎麼說她現在擔的都是盈孃的身份,向著一個護衛行禮倒也未嘗不可,更何況這一路還要靠此人相送。
“盈娘姑娘,這一聲大哥可是當不得,姑娘喚我李權即可。”那自稱李權的護衛聽了顧畫蕊的話卻是憨厚的笑道,一邊說著還不自然的摸摸鼻子,似是有些受寵若驚。
“你年長於我,這一聲大哥如何當不得,這一路還要多多辛苦李權大哥。”顧畫蕊心中著急,說完也不顧李權的推拒,手拉住韁繩,腳踏馬鐙,一個漂亮的閃身便是穩穩坐于于駿馬之上了。
李權看到顧畫蕊嫻熟的上馬技巧,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和贊賞之色,“姑娘好膽色。”這姑娘不愧是跟在大小姐身邊的得力丫鬟,雖是蒙著面看不清面容,可僅僅只是這份氣度也絕非尋常女子可比的。說完這句李權也不再多言,同樣的翻身上馬,便是向著遠方絕塵而去。
顧畫蕊自始至終都一直在仔細觀察著李權的反應,甚至最細微的面部表情變化也未曾放過一點,她見後者種種應對都像是在面對著一個真正的丫鬟,並無不妥之處,她心中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看來老太君並未多想,或許只是未曾料到我真的能辦出這種事,若是母親出了什麼事,我什麼不敢幹,顧畫蕊在心中計量著,眼中也是閃過一抹厲色。
起初李權刻意放慢些速,他想著顧畫蕊怎麼也是嬌弱的姑娘家的,馬術再好體力也總是拼不過他這種糙漢子的。跑著跑著,李權卻是發現顧畫蕊不僅能穩穩地跟住他的速度,甚至還隱隱有著快幾步的趨勢。
李權心中驚訝,“這姑娘確非尋常女子可比。”當下他也不再遲疑,揮舞著手中的馬鞭,將速度提升到極致。
高速賓士中,李權看不到顧畫蕊此時的神情。顧畫蕊左手死死攥著韁繩,右手同樣不斷揮舞著馬鞭。而此時的她銀牙卻是緊咬,這才沒跑出多少路程,她已感覺到了四肢百骸傳來的疲倦之意。可偏偏一邊的李權卻是在此時開始提速,顧畫蕊心中暗暗叫苦,嘴上卻是一言不發,咬咬舌尖然後拼力加速。
臘月裡天寒地凍再加上年關臨近,官道、小路上皆是人煙稀少,兩人兩騎,帶起滾滾煙塵飛馳而過。
“姑娘,前方好像有人。”此時的顧畫蕊已經累到腦袋都有些昏昏沉沉,圍巾、面紗在疾馳中都是起不到什麼防護的作用,她的面部表情都是有些僵硬了。
聽到李權的聲音,顧畫蕊反應了一瞬才理解出其中的意思,連忙伸出手準備勒住韁繩。可此時她的動作已是慢了一些,呼吸間便已到了李權的馬前。
李權坐下的馬發出一聲長長的嘶鳴,在官道上帶起一大片煙塵,然後才堪堪停住。剛剛停下李權便忍不住大罵出聲:“何人無故阻攔在官道上,要不是我們反應快,差點小命就沒有了知道嗎!”
顧畫蕊在李權停下後也是終於將馬停了下來,馬一停下,顧畫蕊便像是渾身不受力一般綿軟的趴在馬背上。她心中亦是無比的憤怒,可別說大罵了,此時此刻的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