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謙虛謹慎的臺詞啊。真想不出這句話會出自一個把穿著衣服的人強行拉進浴室的男人嘴裡呢。”
本來還要叫“當然了,你在想些什麼啊”之類怨言的三四郎,卻為凱伊唇邊綻開的微笑而呆呆地張大了嘴。
“那為什麼現在又不是時候了呢?”
“凱,凱伊,你也看見我現在渾身是傷。而且,雖然我不能肯定,但是你的肋骨應該是有裂傷了。再這麼放任下去,淤血印會越來越大的。”
三四郎像是洩了底氣一般飛速地說著臺詞。凱伊對這一點也不像他的舉動覺得很有趣。
“你這是誤診。我自己這麼說就不會有錯。再說淤血還沒變色,這樣看起來也不難看。”
“喂,別鬧了,飛船還在自動控制之下,而且再不把珊德拉他們叫起來……”
三四郎嗆到一樣地叫著,然而他看到凱伊向自己伸出的雙臂,接下來的話就消失在了口中。
儀僅只是披著制眼的手臂,像是在發出邀請一樣屈下的身體凱伊的手臂抱住了他那似乎在等待著的脖子。
“——”
三四郎抱起凱伊,要走出艦橋,卻感到自己懷中凱伊的身體在微微掙紮,下是低頭看去。
他正確地讀取了那雙仰視著自己的萬花筒之瞳的語言,震驚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在、在這裡……?”
三四郎有些為難的樣子,而抱著他脖子的手臂。卻像在肯定似的緊緊將他摟住。
“說真的嗎?凱伊,這裡是艦橋啊,你真的要在這裡做?”
“聽上去去好像你不想做似的。”
凱伊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苦笑。三四郎不甘地望著凱伊。
那張臉馬上恢複了平時那種要吃人一樣的微笑,好像不服輸地在說,我可不會一直被你捉弄的。
然後,三四郎將凱伊平放在艦橋的地上。
“……呵——”
當胸口的繃帶被解開,熾熱的肌膚真實地感受到嘴唇的觸覺的瞬間,凱伊不由得抬高了聲音。一旦突破了自制,之後就再也無法控制。
大大地仰起頭來,無法合上的唇邊洩露出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遙遠,急速的呼吸無法隱藏。
注意到地板的冰冷,只是在剛開始的一瞬,之後便根本感覺不到了。
無影燈如日常一般照亮著互相糾纏著、被汗水打濕的兩個身體。燈光無表情地對兩人的粗重呼吸眨著眼睛。
被無機質的機器包圍的、重視機能的艦橋裡突然充滿了激烈的氣氛。
這種不合適擁抱的地點所産生的違和感,更煽起了凱伊的感情。
當凱伊感到自己身上的三四郎因為介意自己的傷勢而輕輕地抬起了身子,他立刻把力氣貫注在手指上。用力在他背上抓了下去。他不允許三四郎有關心自己的從容。
“之後會很痛苦的哦。”
三四郎低語道,他的重量壓在了等待已久的那具軀體上。
環抱在腰邊的手臂用力拉緊,在他分開的大腿間,三四郎的那個硬硬地疊了上來。凱伊口中發出更加高亢的聲音。
也許三四郎的診斷是正確的,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重量壓在本就疼痛的胸口上時,那種痛苦確實非同小可。三四郎的重量和自己劇烈的氣息,幾乎讓凱伊的呼吸停止。
就算這樣也無所謂。比起排除體內肋骨擠壓而産生的痛苦來,還是能像現在這樣擁抱在一起比什麼都更重要。
他甚至等不及回到房間,甚至覺得自己說出那些從容的臺詞的嘴唇都那麼令人討厭。凱伊就是這樣急切地想要三四郎。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讓自己的身體如此焦躁。
就好像透過三四郎抱住自己,才能確認他活著一樣,自己想要確認三四郎的確是平安地歸來了。
可足,只是擁抱在一起還是不夠,凱伊覺得自己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