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在想,他被侵犯的事件,就結果而言,卻救了他一命。
那個時候如果沒有被薩沙叫到他房間去的話,自己應該會按計劃實施吧。那麼,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現在自己也絕不會在這裡了。
而對這諷刺的結局,凱伊現在還不知道是該悲還是該喜。
對於薩沙對凱伊做的那些,三四郎隻字未提。
他脫下凱伊的制服夾克為他治療時,一定看見了薩沙留下的淡紅色印痕。
而且還有通訊器,他一定是知道發生了什麼的。
但他卻什麼都沒有說。而這種沉默卻讓凱伊感到一陣苦悶,他勉強地揭開了自己的內心。
“所謂buddy,就是那樣的吧……”
凱伊無意識地說出了心裡所想的話。
明知道對方是那種會踐踏自己的尊嚴,絕不會把自己放在平等地位看待的男人,還是被他深深吸引無法離開他的薩沙。口口聲聲地說自已不相信buddy,人和人之間只有支配和被支配關系,卻無法放開要殺死自己的男人的古伊德李。
他們是那麼激烈,那麼深刻地愛戀著對方的嗎?
“我可是被薩沙質問了噢,他說我們不是buddy,也沒有資格成為buddy。”
三四郎的聲音,將凱伊的思緒拉回到現實。
凱伊無法對三四郎突然的搭話作出反應,只是驚訝地看著三四郎。
意外地,三四郎以無比認真的神情注視著凱伊。
看來,在自己思考問題的時候,三四郎一直看著自己。凱伊對三四郎的視線並沒有感到什麼負擔,是因為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吧。
“珊德拉不也這麼說嗎,有點搞不懂我們兩個。”
凱伊不安地抬頭看著三四郎。
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是在責備自己嗎,還是一如往常地忽視自己的感受呢。
凱伊露出害怕的眼神,等待著三四郎繼續往下說。三四郎的嘴唇做出一個苦笑的樣子,伸出滿是傷痕的手臂,將他額頭上散落的青灰色頭發理了理,凝望著他。
“為什麼露出這種表情來啊。我對自己搞不懂的東西,不會要求別人搞懂的噢。”
凱伊的身體微微顫了顫。
也就是說,他察覺到自己在想些什麼了。
在不想被他知道的時候,會覺得敏感的三四郎有些可怕。他知道他也是這麼想的。
我怎麼會如此為三四郎,不,不應該說是三四郎,怎麼會如此想著一個人呢?
“我覺得思考這種事情不是我的工作。我能做的,只是讓腦袋空空一片,全聽身體指揮罷了。所以——”
所以,答案交給你來尋找。
彎著腰注視著凱伊的三四郎,用眼睛如此說道。真是任性啊。
雖然有這種想法,但凱伊明白三四郎這樣做是為了自己,便將視線從那凝視著自己的日光中移開了。
那時,三四郎從安全的副艦橋沖到了古伊德李所在的主艦橋,這種行為從作戰角度來說是很不明智的。
他應該在交涉中自始至終握住優先權才對。而他明知有危險卻還飛奔過來,全都是為了保護凱伊。
而且,為的不足從古伊德李或是薩沙手中保護凱伊,而是從凱伊自己手中救出他。
“到了主艦橋,看到你還活著,我真的是大松一口氣。”
“看到?我?”
凱伊皺起眉頭,像是在搜尋著記憶。當時,三四郎在艦橋從天而降,一直到自己失去直覺的那段時間,他都以為三四郎沒看過自己一眼。他的視線和注意力,應該都集中在古伊德李身上才對。
“我當時看了你,有那麼不可思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