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buddy被別的男人偷起了心,你還能這麼滿不在乎?”
不出三四郎所料,薩沙不快地吊起了他細細的眉毛。
凱伊一定會很生氣的吧。三四郎感到耳朵上的新傷口開始作痛,他繼續說道:“那家夥之前不也說過了嘛,我們並不是正式的buddy,他不幹涉我的事,我也不幹涉他的事。我們就是這樣配合過來的。本來嘛,對月人吹毛求疵的,我的身子骨可受不了啊。”
薩沙變了臉色,他流動地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把話嚥了下去。
他繃緊了和凱伊相似的纖細容貌,轉過身去。
“你……看來你們並不明白buddy的意義。你們這種人沒有組成buddy的資格。”
“我可沒拜託他們幫我找buddy來著,不知道是誰,自說自話地就把我和那家夥湊一塊兒了。”
“……我不想再和你多說了。”
薩沙扔下了一句話,便離開了。
“這麼說來,珊德拉好象也說過這樣的話呢…”
看著遠去的背影,三四郎猛然想了起來。但是,現在的情況並不允許他深入思考。何況這個叫三四郎的男人是沒有對別人的話而感慨的纖細神經的。
他中是覺得,自己的話取得了預想以上的效果。
他在說什麼啊。這就是三四郎對薩沙的話的所有感想。
三四郎對薩沙的刻意挑釁,居然會在以後救下了凱伊一命,這一點別說凱伊,連三四郎自己都不曾想到吧。
——能聽到嗎?不過你的應徐我是聽不到的。你就這麼聽下去。
凱伊的聲音突然傳進耳中。三四郎閉上了眼瞼微動了一下,不用凱伊說,雙臂被牢牢固定著的三四郎並沒有改變姿勢。
——這個通訊是單向的,因為沒有時間進行精細的加工了。方法雖然粗造了一些,你就忍耐一下吧。
凱伊低低的聲音直接回蕩在三四郎耳際。因為三四郎的耳朵上,埋了一個像針一樣的接收器。
凱伊的突然來訪便是這個目的。
湊近他的身體,用嘴唇愛撫,這些只是不讓薩沙感到不自然而特意做出來的。然後便伺機咬上他的耳朵,將藏在口中的接收器像耳釘一樣釘在三四郎的耳朵上。
離開的時候,凱伊還若無其事地幫他整理頭發以掩人耳目。
——我只說一次,聽好了。我會切斷船內的能源。你就趁機逃走。
三四郎注意著看守的舉動,偷偷地瞥了一眼捆綁自己手足的電磁鎖。
確實,切斷能源這個就能解開。就算馬上用輔助能源,切換的一瞬也能給他足夠的時間逃出來。
但是,他準備何時切斷電源?
三四郎皺起了眉頭。照現在的情況,凱伊身邊也一直有人監視才對。他說他去艦橋,那裡確實是可以操作的地方,但那也是以古伊德李為首的叛軍聚集地啊。
……你不用考慮我的事,就想想你自己如何逃出來就可以了。
說什麼呢!就好像完全明白了三四郎的心思的話,讓三四郎的視線頓時尖銳起來。
說是讓我別考慮,我也不能就這麼乖乖地點頭答應。首先,就算我一個人逃出來那又能怎樣?
三四郎對不在自己面前的那個人,露出了尖尖的犬齒。
——我把你以前做過手腳的通風口的入口開著,只要能逃進那裡,就不會輕易地被發現。而且能移動到飛船各處。想辦法到中央控制室去,停止艦橋的機能。
那家夥把我當什麼了?什麼都能變了來的魔術師?還是萬能的超人?
聽著凱伊的話,三四郎開始覺得,說不定凱伊是故意不在這個耳釘上裝上送信功能的。
那家夥,是為了讓自己無條件地聽從他的話而故意不讓自己插嘴的吧?
——機會也許只有一次。失敗了就地路可退。別忘了,你的肩上,承載著一百六十名科學家,沉睡著的船員和珊德拉與洛德的性命。
那你的命怎麼辦!三四郎差一點脫口而出。他慌忙看了看看守的情況。
單向通話,自己只有聽的份。三四郎急得直咬牙。
耳邊掠過凱伊低沉的聲音,是那麼的冷靜沉著,這更讓三四郎著急。
要是自己,不管採取什麼手段都要活下去,這個信念也能成為努力的源泉,而凱伊並不是這樣的。
凱伊的話語聽上去已經放棄了他自己,三四郎感到一陣近乎眩暈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