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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哭!”祈月燭的話音剛落,祈月燼的大叫就響起來了,“我不哭,不能哭!”
祈月燭聞言,倒愣了,直懷疑眼前的人,真是他的兒子……?
趁他走神,安納斯一頭撞了上來,將他頂開了好幾步,也將車廂震得搖搖晃晃,車廂外的車夫趕緊吆喝馬兒莫驚莫躁。
“祈月燼!”安納斯不敢胡亂移動側躺在地板上抽動的祈月燼的身子,便只能在他耳邊呼喚他的名字,並順道飛給祈月燭飽含憎恨的眼刀。
車廂雖寬敞,祈月燭卻也站不直身子,正好他心中疑惑,便自顧自的尋了排椅坐下,轉而無言凝視慌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圍著祈月燼團團轉,仍轉不出個所以然的安納斯。
“祈月燼!起得來嗎?”“燼!睜開眼睛!”聽著這樣的呼喚,祈月燭眯起赤瞳,覺得眼前兩人擺出的那副苦情鴛鴦的戲碼,簡直就是在給他臉色看。
這麼一想,便坐不住了。在地板上閉眼喘息的祈月燼又那麼像在地板上苦忍臨産劇痛的自己,祈月燭頭腦一熱,竟又想出了個頗為變態的找樂法子——
“安,我來看看燼兒。”祈月燭笑吟吟上前,一掌便撥開了試圖擋在祈月燼面前的安納斯。
他在祈月燼面前蹲下,橫出一條紅袖滑落的玉臂,只用了一句話,就止住了安納斯拼了命的怒拳:“不想救燼兒了,安?”
安納斯幾乎將拳頭捏碎。他忍氣吞聲,身體私.處的難過與燃燒心肺的怒火相疊加,他的腹部竟又躥起劇烈的悶痛,讓他眼前一黑,捂著肚子就崴到了一邊,再無袒護祈月燼的力氣。
祈月燭樂見他服輸,便挑了唇角去探祈月燼的脈息。不消時,他就發現了祈月燼起不得身的根結所在,便轉頭,沖安納斯笑道:“燼兒還真是身子骨虛弱呢。不過,走了歪路,強連靈xue,可謂自找罪受。安——”
他挑起一隻眼,眼波流轉,“可知燼兒用強成的肉身通啟靈海之源,後果為何?”
見安納斯瞪圓了眼,本就蒼白的臉全無了血色,祈月燭開懷笑道:“這肉身,可撐個三年,燼兒就得感懷上蒼罷!”
安納斯瀕臨跪倒,而祈月燭仍要再給他當頭一擊:“我特地命人繞行楓羽地界邊陲,沒想到前人所載不得不信。安,你啊,還是別帶著那小廢物擅出楓羽的好!燼兒沒了楓羽地氣的庇佑,不消七天,就得衰亡罷。這不,只是靠近邊陲、又捱了些我的教訓而已,就這般衰頹,起不了身了。”
祈月燭放下兒子的手腕,轉而頭一遭般,帶著母性的慈愛,輕撫祈月燼掌印猙獰的臉頰。
他真是太高興了。真的,他為能夠擁有祈月燼這麼個廢物的兒子感到無比的驕傲與自豪。
命短,成不了幾年的威脅;因出不了楓羽、逃不得遠,又能成為牽制安納斯的絕佳道具——這讓祈月燭如何不喜愛!
更何況,祈月燼像極了他,性子雖硬了些,依舊是個扶不起的軟腳蝦。
祈月燭想,與其讓安納斯在母與子間犯難,不如……
背德之慾上)
【它瘋了】——這便是安納斯聽完祈月燭的提議後,唯一的想法。
可他抬頭,望入祈月燭巧笑嫣然、似乎情意綿纏的赤紅雙眼,又頓悟:它早已不是個人了,何談瘋沒瘋。那常人看來毫無人性的提議對於它來說,才配稱為“正常”吧。
然而安納斯還是個人,就算歷經精神與尊嚴上的嚴刑拷打,他仍有道德的底線。
所以他拒絕了祈月燭要求醫治祈月燼的“好意”,轉而耐著自己身體的不適,親歷而為、費盡心機,照看祈月燼。
日頭漸落的時分,祈月燼在安納斯不懈的呼喚下,終於卯足全力,強行撐開了好似被誰縫合上了的眼皮。
安納斯幾乎要感激涕零,他顧不得坐在不遠處妖嬈獰笑的祈月燭了,一下子就低俯身子,抖著聲音問祈月燼:“怎麼睡了這麼久?起得來嗎?還有哪裡疼?別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