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淮銘沖她點頭。
她拿起報紙認真看起來。
看完最後一個字,她抬起頭看向侍淮銘,眉心深深蹙起。
最近熙城天氣一直不好,一副夏季暴風雨即將要卷席而至的樣子。
烏雲如鉛一般墜在半空當中,低低地壓下來,似乎就壓在人的頭頂上。
珍珍在家,又不在房間裡看書寫東西,鐘敏芬也就沒出去串門。
兩人一起坐在門廊下做針線聊天,鐘敏芬仰頭看一看天道:“這天都陰了多少天了,這雨怎麼還下不來,怪悶人的。”
是挺悶人的,感覺喘氣都怪難受的。
珍珍捏著細針做鞋面,“看這個樣子,應該快下了吧。”
鐘敏芬說:“下下來好,也能涼快一些。”
珍珍還是認認真真做鞋面,嘴上說:“這雨要真是下了,不知道要下上多久。”
鐘敏芬只當她說的只是天氣,接著話道:“夏天的雨都來得快去得也快。”
沒說出自己話裡的另一層意思。
珍珍看向鐘敏芬笑一下,沒往不該說的事上扯。
她陪著鐘敏芬做針線做到中午時分,起身去接孩子放學。
接了孩子和李爽阿雯一起回來,路上仍是聊天說話,和往日並沒什麼不同。
接了孩子到家,三個人一起去食堂打飯。
等侍淮銘他們下班回來,各家都擺下碗筷坐下來吃飯。
剛坐下來吃幾口飯,珍珍往外面看一眼,出聲說:“不知道這雨下午會不會下。”
侍淮銘聞言看向珍珍,“下午有什麼事需要出門?”
珍珍說:“去上課啊,我差不多休息好了。”
聽到這話,侍淮銘吃飯的動作忽放緩了下來。
珍珍自然覺得他有點奇怪,看著他問:“怎麼了啊?”
侍淮銘看著她說:“學校已經全面停課了。”
停課了?
珍珍驀地一愣。
她愣著眨兩下眼,“我剛才去接穗穗他們,沒聽說啊。”
侍淮銘道:“他們都太小了,根本不算上學。”
珍珍還想再問,話沒出口,侍淮銘又說:“吃完飯再細說吧。”
珍珍這便沒再問,等吃完飯去到房間裡,才又問:“到底什麼情況啊?”
她就在家呆了幾天沒出去,怎麼外面變成這樣了?
侍淮銘拉她坐下來,跟她說了現在社會上的大體情況,最後又說學校:“我們也是才得到確切的訊息,高考被停掉了,大學以後不再招生,中學也全部停課。”
珍珍目光裡微微露出疑惑,“不上課不學習,那幹嘛呀?”
侍淮銘看著她,“參加革命。”
珍珍有家庭,家裡有老人有孩子,和那些熱血的中學生大學生不一樣,自然沒有去學校參加革命。既然學校停課了,下午她也就沒再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