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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歡大膽地拋了一個媚眼,示意劉扶光別中斷了程式。
劉扶光無可奈何,深深吸氣,繼續道:“你別怕,我就帶你走……”
走到跟前伸手,又犯了難,原版的龍蛋,確實可以被巫羅背在筐裡,至於這個加強加大的版本,別說背了,多看一眼感覺都要折壽啊。
晏歡當然不會為難他,他盤旋身體,變作小龍的形態,飛舞在劉扶光面前。
“那麼,我就跟你走。”
劉扶光捏著鼻樑,頭疼道:“她直到跟巫羅成親前夕,才從蛋裡出來……”
“為什麼不能是龍的形態?”晏歡聳聳肩膀,如果他是有肩膀的形態,那麼他一定在做這個動作,“先天靈智一應俱全,破殼也好,龍形也罷,不過是心障的投射。她怕巫羅像血親一樣拋棄她,因此始終維持著龍蛋的狀態,實際上,還是小孩子的心態。”
這一番剖析,確實是劉扶光想不到的,他沒料到晏歡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所以,黎牧星在確定了巫羅的愛,確定了巫羅再也不會離開她之後,才從龍蛋中躍出,結束了封閉的狀態。
他看了眼晏歡,沒再說什麼。
“巫羅”與“黎牧星”結伴而行,走在夢境的大陸上。晏歡不光按照黎牧星的記憶捏人,他還捏造了許多劉扶光不曾見過的看客,將這個夢填充得便如現實。
“那些是誰?”劉扶光望著經過他們身邊,高冠博帶、仙風道骨的一群人,“我怎的從未見過。”
晏歡隨口答道:“是我曾經的老師,順手拿來湊數了。”
“老師?”巫羅與黎牧星行走大地時,也是談天說地,想到什麼說什麼,因此,他不由多問了一句,“你還有老師?”
晏歡笑道:“唔,怎麼沒有呢?那時候,我還是……”
他想了想,彷彿要進入一個極為遙遠的地方,挖掘破舊的回憶。
“我那時還很小,”最後,他說,“比現在這樣大不了多少,但是出世便為真仙封正,身上又帶著人皇氏和十一龍君的通天血債,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只有真仙能靠近我,跟我說話、交流。”
晏歡笑道:“別誤會,昔時的真仙,可不是現在這麼孱弱纖細的,俱是古神隕落之後,首次得證大道的金仙。往上數個幾十代,指不定是哪個神人混血的苗裔,說他們口出蓮音、落字成玉,毫不誇張。後來的周易、金翠虛之流,跟他們比起來,就像半大的孩子一樣稚嫩。否則,他們怎麼有本事,能把我封正?”
他將一口氣攝在唇齒間,又慢慢地吐出去,道:“他們封我成了至惡,也自知闖下大禍,為了補救,執意要將我教養成個恭儉溫良、品德兼優的榜樣。否則,他們怎麼跟天道交待?”
劉扶光默默聽著,六千年前,晏歡緊閉心門,恨他恨得比誰都緊,從不跟他說起這些往事,六千年後,縱是晏歡想說,他也懶得聽,如今這樣平和敘事的光景,確實罕見。
“可惜,他們想錯了,”無目的黑龍嘶嘶冷笑,“人有人性,龍自然也有龍性。他們待我,還是想著性相近,習相遠那一套,以為從小教起,就能令我耳濡目染,棄暗投明。”
“天生壞種,是吧,”劉扶光嘆氣道,“就像我天生是個好人……雖然這麼說,有點自誇的意思。”
晏歡道:“別否認,世上除了你,再沒人有資格說這話。”
默然片刻,晏歡接著道:“我那時不懂他們在做什麼,只知道他們天天說這個好、那個不好,實在聒噪厭煩得很。我觀察他們數月,待他們習慣了我的注視之後突然下手,只差一點,我就能咬出那真仙的道體,令他染上汙穢惡毒,成為第一名隕落的仙人了。”
他遺憾地嗟嘆:“到底是經驗不足……那些真仙嚇得不行,為了懲罰我,他們把我關進一個沒有光,沒有風,沒有生命……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叫我孤苦伶仃地過了好多年。多少年?記不清了,約莫也有個幾百之數吧。從那一刻起,我便深刻地明白了一個道理,我引起的惡禍,倒還是諸世間第二可怕的事物。”
“那第一可怕的呢?”劉扶光覺得意外,他沒想到,晏歡竟還會表達出謙虛的意味。
“是空虛。”他說,“什麼都沒有,連死亡亦消失了,一切都不存在,一切都沒有意義,善與惡,愛和恨……不過流連瑣事,不值一提。那裡只有你自己,漸漸的,你連自己也會忘記。”
晏歡平靜地說:“在那裡,我學會了恐懼,仙人放出我後,我學會了偽裝。我蟄伏了大概千年,待我弄清,他們用了什麼法子將我拘禁之後……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是天底下任何老師都夢寐以求的學生?因為我總能抓住萬事萬物的本質,我是神。”
他笑了兩聲:“也許我的老師們現在還活著吧,不過,在那種地方,是死是活,又有什麼要緊?”
劉扶光低下頭,對於死去日久的真仙,他心中沒有怨恨,但更不會寬恕,他想了想,忽然問:“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