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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同一個晚上,劉扶光低下頭,與晏歡雙唇交疊,繼而做成了那件無間親密、水乳相融的事。
具體是什麼樣的情形,過去太久,現在他已是忘得差不多了。唯一能記住的,就是晏歡近乎燃燒的高溫,與他遮掩半閉,不肯睜開的九目,就連偽造出來的五官上,都沁出了高熱的紅暈,還有幾欲落淚的神情。
也許我是不同的,看到晏歡那時的模樣,他模模糊糊地想,也許在他那顆漆黑無光的心裡……我是完全不同的。
出於同樣憐惜的心情,年輕的劉扶光從未告訴晏歡,其實,他從一開始,便可以看到對方的真身。
晏歡如此在意自己的外貌,哪怕身受重傷,也要先披上偽裝,再來與自己見面,他一直非常自卑。這種情況下,劉扶光又怎麼好冒然開口,直接戳穿這個事實?
跟凡塵俗世的無數隊普通夫婦一樣,他們有過爭吵,也在爭吵之後和好,有過分歧,也在分歧之後相互包容——當然,多半是劉扶光包容晏歡。
晏歡雖然可以在實力上碾壓式地超越一名人類,可不知為何,他們爭執的時候,他卻從沒對劉扶光動過手。
晏歡總在心裡勸解自己,不能毀壞人類完美的樣貌,收集品上不好有瑕疵,又或是人類太弱小,倘若一不小心打殺了,那群向來手長的真仙又要囉唣……種種藉口,不一而足。等到下次他倆再吵起來的時候,晏歡繼續在人類的目光和熱度中敗下陣來,只好依舊火冒三丈地磋磨著獠牙利爪,跑到別處撒氣去了。
漸漸的,他對劉扶光的“我喜歡你”已經開始免疫,不必在每次聽到時,都覺得頭暈耳熱、難以呼吸,於是,劉扶光笑吟吟地搬出加強版法寶,“我愛你”。
彼時民風淳樸,人們總不吝於表達自己的感情,但像劉扶光一般坦然熱忱、直言不諱的,晏歡平生都未曾見過,或者說他是見過,卻沒有親身體會過。
劉扶光不常說愛,可是他每講一次,那兩片淡紅的柔軟嘴唇一張一合,就險些要了晏歡的命。
在名為感情的戰場上,龍神節節敗退、狼狽不堪,沒有絲毫還手的餘地。
一日,晏歡走到寢殿門口,聽到劉扶光的聲音,隱隱在說什麼“龍”“喜歡”之類的字眼。他的動作一僵,頓時渾身不自在,一股酥麻麻的電流,也順著脊椎骨往下蔓延。
他咳了一聲,悄悄地走進去,鏤空的錦屏精巧交疊,光影在玉竹色的地板上,投射出飛鳥群群翩躚的圖形。他站在影子中間,靜靜地望著裡頭的場景。
劉扶光的侍女正為他梳發,乳白骨梳輕盈劃過他漆亮的黑發,兩色柔軟交織,無端透出一股纏綿之意。
晏歡沒有皺眉,他人臉上的五官全是模擬出來的,因此獨處時不留表情。此刻,那張英俊的臉跟白紙沒什麼兩樣,但他身上的九目,已然慢慢地眯起。
他覺得……他實在覺得很不悅,看到侍從觸碰劉扶光的身體,晏歡心裡,即刻湧起排斥的殺意。
“……是呀,確實是龍形的呢,”侍女笑道,“造型別致,難為他們是怎樣養出來的。”
劉扶光微微一笑:“就是太刁鑽了一點,叫他們拿回去吧。”
侍女不解道:“可是,您方才還說,喜歡這禮物呢……”
晏歡一愣。
這時,他的目光才往下移去,看到一旁的地毯上,正擺了一樽血玉花盆,裡面生著一株素白瑩潔的小樹。
很顯然,樹幹以靈力重塑過,猶如半空回轉的一條虯結雪龍,枝幹上開著五瓣的繁茂花朵,更顯風骨清俊,賞心悅目。
他……他說的喜歡,不是在說我,而是在說這龍形的、龍形的……
霎時間,晏歡的人面猛烈扭曲,他氣得要發瘋了,九枚眼目也像是要爆炸一樣劇烈顫抖。
他緊緊咬著牙,極力抑住一瞬洶湧的沖動,沉厚法衣盡數掩蓋了他起伏的情緒,直到他咬碎齒冠的崩裂聲遽然響起,劉扶光才聽到遠處傳來的異動。
他轉頭一望,目光很快鎖定到了晏歡身上。
“晏歡?”他問,“過來呀,你怎麼站在那裡?”
龍神在原地又凝固了很久,才不緊不慢地走上來。
“扶光。”晏歡喚道,他看了侍女一眼,侍女的臉皮就像在冰窖裡凍過好幾天那樣,倏然嚇得青白發紫,立馬惶恐至極地躬身,接著轉身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