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那天晚上,謝凝喝得酩酊大醉,只因他拿的都是新釀下的葡萄酒,入口甜甜的,並不十分酸澀,但是後勁上得很猛。他一杯接一杯地灌,像可樂一樣喝,一時間受不住後勁,眼睛裡的厄喀德納都變重影了。
喝醉的謝凝不哭也不鬧,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閉著嘴傻笑。看到多洛斯又小又可愛的模樣,厄喀德納的心都要化了,他蜿蜒著前進,讓愛人依偎到自己懷中,而在謝凝看來,他就像跳舞般躍動著蛇尾的影子。
“我可以把這個場景畫下來,”謝凝迷迷糊糊地說,像小考拉一樣抱著厄喀德納的脖頸,手指無意識地插在他冰涼的長發裡,鬆鬆地攥著一大把,“但是我不能把你的歌聲也錄下來……收音機、我要收音機!嗯,不對,應該是……錄音?收音機!”
厄喀德納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只好喜愛地摸摸他的腦袋。野餐中途打翻的一隻酒杯,染濕了謝凝的衣角,趟一路,酒香便蔓延了一路。
謝凝閉著眼睛,開始吱吱哇哇,用哆啦a夢的調子唱“我要一個收音機”,直到厄喀德納抱著他沉進熱泉,他才一下驚醒,大叫著“起火了”,然後在水池子裡撲騰。
厄喀德納看著好笑,直到謝凝撲在他胸前,半哭不哭、口齒不清地抱怨“肚子裡有蝴蝶”之前,魔神都心無邪念……才怪,他心裡擠滿了“多洛斯真可愛”以及“好愛多洛斯”的貪婪呢喃,決定用長長的分叉蛇信,來替對方探探究竟有沒有蝴蝶,並且上下都探了好幾遍。
“好像沒有蝴蝶,”厄喀德納滿足地安慰道,“放心吧,多洛斯。”
謝凝:“……”
謝凝已經徹底昏睡過去了,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日子就這樣平靜地過著,流水般淌過濕潤的泥土,彙入地下的暗河。厄喀德納沉浸在超乎尋常的幸福裡,逐漸從生活裡獲得了新的趣味。原先那些早已厭倦的活動,也在與多洛斯一同體驗的過程中,獲得了歷久彌新的快樂,他甚至跟著學起了繪畫,因為他也想透過自己的努力,將愛人的模樣銘刻在堅硬的黃金與青銅上。
可惜,魔神的能力全在於破壞,而非創造。因此,即使謝凝用現代的教學方法精心地傳授他畫畫的技法,厄喀德納還是全無悟性,更看不出什麼天賦,頂多畫一些大頭細胳膊的小火柴人,拿著樹枝一樣的劍戳來戳去。
看到這樣的作品,謝凝一點不嫌棄,只是笑得不行。他索性把如何觀察、如何概括,以及如何造型的理論方法教給厄喀德納,然後便由著他自由發揮去。
厄喀德納也不用筆,他興致盎然地彈出尖甲,在牆壁上作非常原始的巖刻畫。他畫羊,就是四根細線撐著一團雲,雲上點兩個黑點當眼睛,再來兩根天線做犄角;他畫馬,就是四條黑線,一個大橢圓的身體,一個小橢圓的頭,再加一個直線的、飄著四根波浪線的馬脖子;畫人則更加簡單,只用方塊的披風和組合三角的王冠,來區分角色的身份。
謝凝看到的時候,他已經在黑色的岩石上,刻出了幾百個小火柴人混戰的大場面。
謝凝遲疑:“這是……?”
“這乃是特洛伊戰爭!”厄喀德納得意洋洋地說,一一指給謝凝解釋,“你瞧,拿著方盾的是特洛伊人,拿著圓盾的是希臘人。堤丟斯的兒子,狄俄墨得斯正駕駛著戰車……”
一個披風揚成平行四邊形的小火柴人,站在梯形和圓形組成的戰車上,揮舞著火柴劍,身邊是駕車的禦者,長著一雙簡單翅膀,頭頂放射的光圈,似乎是個神的模樣。
“……他的禦者是藍眼的帕拉斯·雅典娜,祂寵愛這人類的國王,所以賦予他慧眼和與神明對抗的力量,沖向戰神阿瑞斯。”
另一頭,一個盔甲是大方塊的高個火柴人站在那裡,舉著長矛,對準雅典娜的戰車,長矛在空中劃出一道可視的弧線,但未能打中,偏移到了一旁。
“雅典娜降下濃霧,使阿瑞斯的攻擊落空,這時候,祂再唆使狄俄墨得斯重重地出擊,於是,狄俄墨得斯也投出他的長矛,他打中了阿瑞斯的小腹。”
阿瑞斯火柴人大大地張著嘴,在臉上呈現出驚怒交加的“o”形,腳下亦出現一團雲彩。
“阿瑞斯大聲咆哮,從戰場到世界之臍的德爾斐,都聽到了他的怒吼,接著,他就匆匆忙忙地飛迴天上,朝宙斯傾訴發洩祂為凡人所傷的怨恨去了。”
解說完畢,厄喀德納很顯擺地望著謝凝,等待專家的誇獎,“這就是我的作品!”
謝凝忍著笑,一本正經地點評:“不錯,選題嚴肅,具有歷史意義,人物順序主次分明、亂中有序,更重要的是線條簡練有力,給了畫面非常強的感染能力!很好,繼續保持。”
厄喀德納吐著信子,他想了半天,疑惑地問謝凝:“真的嗎,真有這麼好嗎?”
謝凝本來是有點逗弄他的意思的,但聽到他這麼問,逗弄之心也化作憐惜的情意,他親了親厄喀德納的手指,認真地說:“當然啦,就是有這麼好。”
得到了愛人的肯定,厄喀德納真是比奪下了奧林匹斯神的頭顱還快活。他樂滋滋地思索了半天,想到了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