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言外之意,餘夢洲皺起眉頭,他低聲問:“這裡有人……我是說有馬,笑話你嗎?”
“不、不、不是!”災變趕忙否認,連說了三個不,“我們相互維護,是別的魔、魔物笑話。不過,嘲笑我的都被我處、處決了,所以也沒什麼……”
餘夢洲愛惜地揉揉它的前額鬃毛,奇怪地問:“可是,你怎麼會口吃呢?”
災變張開嘴巴,藉著一縷點燃的火光,餘夢洲睜大眼睛,看到它的舌頭被深深割開,又頗具惡意地纏繞在一起,用銅環鎖在了末端。
“兩根舌頭,有各、各自的想法,說什麼,不能一下說、說清楚,”它羞怯地笑了笑,“習慣了,也還好。”
“明天我給你把這個去掉,”餘夢洲摩挲它的鼻樑,“行不?”
災變還沒來得及答應,七重瞳就像一隻幽怨的女鬼,在頭說吧……”
“我們都聽見了,好羨慕呀——”
“畢竟是先到先得,真好呢。”
洞窟一片蒸騰而起的怨氣,餘夢洲趕緊快快地翻身,閉眼大聲道:“咳,這就睡了!”
魔馬們忿忿地噴氣,不過,一閉上眼睛,他很快便陷入了酣眠,一夜無夢地睡到了天亮。
醒來後,高耳和軍鋒已經不見了,法爾刻亦不知所蹤,鐵權杖老實地笑道:“那兩個去拿物資了,首領麼……也許是去看著它們一點吧?軍鋒撒起歡來可是了不得,光是高耳,還管不住它呢。”
餘夢洲若有所思地頷首,說起來,法爾刻昨晚上說的,要告訴自己的是什麼事來著?
吃完早餐,既然答應了災變,他就拿出小一號的剪蹄鉗,先清潔了,再給它解開舌頭上的束縛。
不知是什麼原理,他用手裡的工具去對付這些施加魔法,本應比鋼鐵還要堅固的刑具時,就像拿鐵錘去砸花生,輕輕鬆鬆就能破除桎梏。好比眼下,他小心避開軟滑的舌面,在銅環上稍微一夾,便將其夾碎了。
雖然轉下來的銅環還是在災變的舌頭上留下了四個洞,但它仍然非常高興,新奇地張著嘴,把舌頭甩來甩去。
舌頭都搞了,自然也要連帶著修一修蹄子,餘夢洲拿著修蹄刀,先觀察了一下它的情況。
普通馬匹的蹄子,雖然會有各式各樣的病症,比如腐蹄、蹄肉贅生、糜爛等等,可是魔馬的病症,卻遠遠超過了這些的範疇,來到了一個常人無法想象的階段。
安置給災變的酷刑裝置,就像四個小型的碎頭機。中世紀教廷使用的這種刑具,可以把人的顱骨慢慢壓扁、壓碎,直至牙齒擠裂下頷,腦漿也從七竅噴出,而災變的腿骨和蹄子,已經在這樣的壓迫中完全變形,蹄皮也遍佈裂痕,倘若它不是癒合能力強到變態的魔馬,這會兒早就不能行動,唯有等死了。
棘手,餘夢洲握緊了修蹄刀,來回摳著上面浮雕的商標。
準確地說,是非常棘手。
“怎麼樣?”災變滿懷希望地問,“有、有沒有辦法?”
餘夢洲深呼吸,露出一個笑容。
“沒問題!”他輕快地說,“保證可以放你自由。”
作者有話要說:
餘夢洲:摸馬蹄 我看看這裡有沒有問題……
法爾刻:沉穩 有,但是問題不大。
餘夢洲:摸馬腦袋 那這裡呢?
法爾刻:仍然沉穩,十分可靠 沒有問題。
餘夢洲:摸到犄角 這裡?
法爾刻:一聲不吭,立刻暈倒
親王:在花園中閑逛 嗯,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嘎!很明顯,頭頂的花盆被地震波及,砸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