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那件事?”藤真抬手撥開劉海,左邊額頭上露出縫過針的一點疤痕,二年級全國大賽時被南烈的手肘襲擊所致。“換成你,肯定也不會退縮。”
“不一定,這已不是球技上的較量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打敗他們,只要最後贏得比賽,那就算不得退縮。作為球隊的重心、皇牌,你因傷不得不下場,才是對整支球隊最大的不利。”
“呀?言外之意,你是在指責我太沖動不分輕重緩急?”
“不是。”說到籃球,牧認真起來。“當時誰也沒考慮到對方會真的出手,而且是如此重擊,結果更是無人料到,可是場上經常有人在裁判注意之外做出一些不入流的小動作你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他可能只是嚇唬你一下,但你該意識到你這是在全國賽場上,衡量出孰輕孰重,該考慮到各種可能性,即便覺得打傷你的機率不大,也不是絕對不會出現。”
“還不是一個意思!還得加上我考慮不夠周全,不顧大局嘍?”
“我絕對不是指責你……”病房外傳來敲門聲。
來人是提著水果的三井。“誒?你也在啊!”他看到藤真那一瞬間露出了既驚訝又恍悟似的表情,有點怪。很快他沖牧招手問候。“嗨,感覺好多了沒?不好意思啊,我這麼晚才來,這幾天不是開學了嘛。對了,給你,這是上次在警局找你借的錢。”
“呃,”他看看牧再看看藤真,猶豫道,“那個,沒打擾你們吧?”
“哪裡的話。來了,就聊一會兒再走吧。”牧說道。
藤真看看錶,站起來,“一會兒該吃晚飯了,我去外面看看。”
“啊……”三井看著他走出去並帶上病房門,拉過另一把椅子坐下。“藤真也在本地上學啊?”
“學校在東京呢。”
“他,不回去沒事吧?請假了?”
“嗯,是那麼回事吧。”牧無法說出詳情便含糊道。
噢——三井點點頭,心想果然是有古怪啊。
仙道把新買的電腦裝在流川楓家的臥室,沒買電腦桌,就直接放在地板上,這間臥室弄得和他自己公寓那邊一樣,幾乎什麼都在地上擺著,流川楓以前睡覺的單人床抬到了客房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鬆鬆軟軟的大床墊,電腦就擺在頭前,這樣躺著就能看螢幕了,真不賴誒!他那個美人媽媽在煙火大會之後又待了四五天終於返回東京的家了,接到父親打來的電話,說是給她買了新的手機還承諾拿到獎金買一件毛皮大衣作為禮物,至於參加熟女選美大賽的事,暫時不了了之,仙道沒問她的打算,總之她高高興興回家一切都好嘍。
明天是週末,橋本已經搬走了,該回去一趟把自己那小窩整理一下了,可是越野垂頭喪氣地來拜訪了。咦?還沒恢複過來呀,又不是感情很深,根本才認識不到一天呢,不至於打擊這麼大吧?
喝掉半罐啤酒後,越野一本正經抱怨道:“不是感情上的傷害,是自尊的問題!”
“你嚴重嘍。你喜歡橋本,她不一定要喜歡你嘛,這是每個人的自由,你一定懂呦。”
“我當然懂!”越野捶了下矮桌。“可是啊,竟然……輸給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要是有錢有勢也罷了,不過是個擺攤的!我哪裡比他差啦!”
“不是擺攤,是開面館的,涼粉攤只是兼營。”仙道糾正說。
“都一樣!不就是個上了歲數的窮老頭兒!”
“可是宏明你其實不討厭那位歐吉桑吧,我帶你去吃涼粉的時候,你們聊得很愉快呢,他是個好人哦。”
“哼……話是那麼說!我就是不平衡啦!”越野惂然仰頭喝掉剩下的啤酒。他一抹嘴,“你這家夥早就知道是吧?!為什麼不告訴我?一定是成心的!壞透了!”
“喂喂,我一早就勸你別試,橋本有戀父情節,明明都說了,是你自己當做耳邊風來著。”
“你沒有說過!我可不知道她其實暗戀著那個歐吉桑哩!”
“這……是我自己看出來的啊,感覺是那樣而已。沒有得到本人的證實,哪能亂說呀!”
“你就是故意的!”越野一口咬定,而後又拉開一罐啤酒。
唉,不能和失戀喝酒之後的家夥計較。“行了,行了,我去叫外賣哈。”反正醉過醒了以後他就差不多複原了,男人就應該是這樣吧。仙道聳聳肩站起來,該解決的都解決了,接下來的日子看來要在平靜的忙碌中度過了,不過決定買手機了,為了避免聯絡不及時造成的誤會,買一對兒好了,還能給流川發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