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讓我和你一起去的話……”他的聲音有點兒拜託的意思。
電話另一頭突然沒聲了。
過了一會兒,z竟然有點不知所措地、試探地問,“你……為什麼那麼想去?”
“我總得面對現實吧。”
“你並不需要這麼早,還可以晚一點,就像以前那樣,我保護你。”
耶的身體突然一滯。
我保護你。不是誰都能這樣說出來的。這是一種承諾性的報複,接受它的人永遠在幸福的束縛中,提出的人則在更深的願望的枷鎖裡不得安生。
這是一種美好的願望。
“ai,我不想那樣。我想和你並肩。不是嗎,戀人總得這樣的。”否則,我配不上那顫抖的小心翼翼。
“亞瑟?”
“我們是戀人。”
耶從未有過這麼篤定的語氣,他就像說給世界阻攔他,費盡心思想要殺死他的人們一個決定和陳述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事實。
隔了一會兒,z在電話另一頭的聲音傳過來:“噢,這麼說,你是同意了?”
“什麼?”
“和我上……”
他不該仔細聽他說話的!耶憤怒地拽掉耳機,將手裡的手機結實地摔到地上。路人好奇地看著這個年輕人,紛紛猜測他是不是與戀人吵了架。
耶本想在那可憐的手機上踏上幾腳,想了想,還是撿了起來。
他一邊走,一邊考慮著上週末晚的事,二百名tsp,全部死亡?這事兒發生在偏遠罕有人至的託姆斯頓靠海的山丘,新聞上是不會為了“陳述事實”而公佈給大眾的,至於他們黑道,眼睛耳朵多了,知道這點事兒倒輕而易舉。
是誰?驕傲pride)?憤怒anger)?絕對是那個人手下的家夥幹的。tsp選擇首先殲滅那個人領導的黑社會,其實是個錯誤。
ai……他想著,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他“嘿,親愛的”,他一個機靈,前後左右仔細檢視後,才鬆了一口氣。
那家夥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從以前就是。
他想要去現場檢視那個人的蛛絲馬跡,驕傲pride),或者憤怒anger)一定會出現撒加利亞預測到的),危險對於他們來說也許並不算什麼,z絕對是在擔心他“那脆弱的心靈受到過去記憶的打擊”。——一想到那家夥壞笑著對他說這句話,他就直打哆嗦。
他們腦子裡都在考慮不同又相同的事,並相似地希望用笑臉遮擋不安,以此不讓實際上早已察覺的對方發現。
耶想著,慢慢走了回去。
印孚羅蒂教堂的地下,一間寬敞的房間裡斯裡蘭卡烏木的長桌上擺放著法國菜,一個俊美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託著白蘭地,臉上掛有一個完美的邪氣的笑容。
耶走進來時,就是這種場景。“這真是一種罪惡的美感”,他想,然後硬著頭皮坐在另一側的椅子上,彷彿這是臨死前的最後一頓飯,明明餓的要死,卻不敢拿起刀叉。
“我記得你喜歡這些菜式。”z端著酒杯,微笑著像個紳士那樣說。
“是的,謝謝,你真好。”
“別拘謹,親愛的。”
“呃,我並沒有……”
“要我為你倒酒麼?”
“不不不,我是說,我自己來……”耶有點兒哆嗦地倒了杯酒,“白天…….呃,手機在我手裡滑了一下,你知道這事兒常有,所以我……不是故意結束通話你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