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權衡了以後很快就否決了剛剛冒出頭的沖動。
紙片人人格覺醒,那就能代表他是真正意義上的完整的人嗎?
連他自己都不確定這一點。
他無法賭俞沅確定了自己的猜想以後是什麼反應,他無法承擔那樣的後果。
“……”
俞沅按著他的肩膀,換了個問題:“那我問你,你為什麼總是喜歡回到這裡?浴室仍然有熱水能供應,還這麼幹淨,不是幾個月這麼簡單吧。”
柏應洲喟嘆一聲,伸手捂住眼睛,“……比起以前,次數少了很多。”
這話相當於肯定了他的說法。
“我猜對了?”
柏應洲扯了扯嘴角,“你一直很聰明。”
俞沅蹙眉看向他,“你不覺得痛苦嗎,為什麼還要總是回來。”
柏應洲的眼裡沒有什麼波瀾,“脫敏。”
燭火明滅,在靜謐的夜裡,他的聲音也顯得淡然:“我也很想擺脫過去。”
俞沅沒有想到這個答案。
憑心而論,如果是他的話,沒有勇氣來進行一次又一次自我解剖。
童年的創傷最為深刻,有的人用一生來療愈童年。
俞沅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你成功了嗎。”
柏應洲的眸子裡蒙上了一層霧,燭光照過去是亮的,“大概吧。”
“上個月,我第一次沒有産生強烈的抵觸情緒。”
“那是6月24日,那天我本來沒有過來的計劃,是他先跟我提起的,我知道他有自己的小算盤,但是看到他這麼期待的眼睛,我沒有拒絕。跟著他一起進來的時候,我沒有覺得生理性地厭惡,這讓我很驚奇。”
柏應洲的聲音似乎帶著笑,又像是感嘆,輕輕的。
“桌上的那疊信紙是我無法擺脫的噩夢,但是他用那張紙給我寫了一封信,信上全是抄來的‘感謝老闆的十條語錄’。”
俞沅呼吸一窒。
這經歷聽起來很耳熟啊。
“那個人……”
俞沅還沒說完,就被另一道聲音搶先回答了:
“是你。”
燭火把柏應洲的眼眸映照得格外柔和,俞沅只覺得自己的心跳也開始加速。
卡到頭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