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墨仰頭灌了粥水,神色如常:“等過陣子再算賬吧,前輩。晚輩叨擾您多時,也該是告辭……”
“你……你要走了?”駱錫巖不明白為何貫墨決定陪著自己學劍法,變數卻來得這麼快。
“我本就沒留你們,徒兒,吃完去練劍。”老人不願攪入紛爭,這幾日也是被吵得不得安寧。
“多謝前輩。”貫墨心中明鏡一樣,老人性子清高孤傲,那腿是醫不好的,又是這個年紀,能收徒弟將絕世武藝傳授已是強撐,,但眾人在此總有些擾人心煩。那林中奇陣,自從邵意破生門之後,老人一直未再出山谷封路。就算不說,老人也是不攔的。再說,自己身上的擔子怎麼也逃脫不了。只是……不知該如何向錫巖解釋。
貫墨也沒直接離座,駱錫巖自是對貫墨信極,閃著亮光的眸子看似絲毫沒有傷離之情,滿滿的都是擔憂:“是不是那大小姐的病……我就知道定是拖不得,貫墨,你什麼時候啟程呢?”
貫墨大為吃驚,他以為駱錫巖會逼問或是指責自己為什麼承諾了又不履行,心頭一暖:“錫巖,對不起……”
“沒有對不起啦,人命關天,再說……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後面那句小聲了些,但也是甜絲絲的。駱錫巖放了碗,拉著貫墨。“師父,我和貫墨說幾句話就去練劍,多罰我倒懸兩個時辰好了。”兩人不避嫌地牽手走去小木屋。
見邵意一副見怪的樣子,半夏解釋道:“看什麼看,沒見過恩愛的啊,駱大哥和我家公子可是自小就有了婚約,定下姻緣的,定情信物我都見過呢,你們吃驚什麼啊。”
剛闔上門,駱錫巖就抱住貫墨,頭拱在懷間:“貫墨,你可要小心些。”
貫墨背被撞到門上,捧了他的臉,嘆了口氣:“錫巖,你真好。”
駱錫巖湊上去含了那唇細細的吻,“貫墨,你對我說的好聽的,我可都記得呢,一樣一樣都要還的,你可別想狡賴。還有……你別煩我,我就說最後一句,說完就放你走,不會耽擱你趕路的。貫墨……”
“嗯……”貫墨不曾想駱錫巖竟如此信任於他,置身為他而想,緊摟住駱錫巖,似不負君心的保證般不撒手,不放開那唇。
“貫墨……我捨不得你……”駱錫巖抖著聲從唇瓣溢位,直刷的貫墨心尖上,留下蝕刻痕跡。
第四十七話 離散總有時三
縱然再不捨,駱錫巖也不是糾纏拖沓之人,貫墨還是走了,連帶著的半夏、離揚也走了。清綢本是要去滎湯的,現下邵意挪眼就跟上,駱錫巖也不放心,有自己和師父在這,邵意也不敢動手,只得寸步不離跟著。半夏嘟著嘴翹的老高,背上揹著小包袱顛顛的跟著貫墨出了山谷。
貫墨一路都冷著臉不說話,途中一飛鴿傳來書箋,貫墨仰面長長的嘆了口氣,派離揚回門中帶了口信:“令牌不在駱錫巖手中。”有意或無意的試探幾番下來,貫墨早都發覺駱錫巖並不知曉盟主令牌之事,駱老前輩臨終前神智已不清楚沒交待這事,就連師父貫更藉故趕去醫病也沒打探出那牌子在哪。令牌長的是扁是圓,貫墨見都沒見過,為今之計,只能趕去長生島,尋得長生島主相助。
快馬加鞭趕了幾日,遠遠就見了奚花套著紫紅衣衫迎海風散開,貫墨剛要踏步過去,奚花已經等不及了,騰空輕身過來,攥著貫墨的手神情急切道:“醫仙,得罪了。”言罷,遂提了人騰起到大船上,立時下令揚帆。
半夏也被人空甩到甲板上,揉著屁股嘟嘟囔囔的站起來也不敢說話。貫墨靠著桅杆站定:“大小姐現在什麼情況?”
“我兩天前過來時,平日裡白希的臉上赤紅一片,看著都心驚,像是要出血一樣。聽侍婢說,寧兒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走幾步路就喘氣,飯食也吃不下,人是瘦了一圈。”奚花緊張心疼神色溢於言表。
貫墨看這個平日在江湖上殺人不眨眼,行事又詭異蹊蹺,原來也有不那麼冷血的時候。“少島主無須多懼,這船大概幾日能到?”
奚花派人給貫墨在甲板上支起小桌,沏上熱茶,他還記得貫墨第一次去長生島的時候,在路上吐得昏天地暗。“一刻不停歇,大概也需兩日。”
貫墨原先是暈船的,自從那次與駱錫巖在小鎮上劃船夜遊,貫墨就被那太美的月色,太可愛的人,太奪人呼吸的親吻,太入手絲滑的身體給治好了。只是有些胸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