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就說,他們根本就是玩不起來的吧……”伍良喝了口茶,涼涼的開口道。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為什麼他看不到任何一個正常人類的存在!
“義大利語?”洗牌。
“不會……”
“中文?”切牌。
“不會……”
“法語?”發牌。
“不會……”
“德語?”整理。
“不會……”
“拉丁語?”出牌。
“不會……”
“……你的文化等級?”羅司從手裡的五張撲克牌內抬起頭,淡淡的看著對面的丹尼爾。
“母親是個算術教師,她教我認詞……我……沒上過學……”
“那可真是糟糕。”羅司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丹尼爾仔細的看著男子,卻並沒有在對方的臉上發現任何輕視的神情,這一發現多少也讓棕發少年的心裡感覺好受了一些。
身在拉斯維加斯內,作為黑人口自然不會得到戶籍,沒有理由申請上學,除了那一手橫練出來的賭術,丹尼爾很可悲的發現自己幾乎什麼都拿不出手。
“你的千術有人教?”手指壓下對方的幾張牌,意料之內的好。
“……沒有,我自己掌握的。”
“恩,無師自通的千術可以那麼長時間都沒有被那些大型賭場發現,這也可以稱得上是一種特殊的才華了。”羅司壓下丹尼爾的右手一抖,數張黑桃撲克從少年的衣袖裡滑出來,落到桌面上,“不過這種技術在頂級人士眼中還不夠看,你的速度騙不過武者的眼睛。”
“唔……”望著散落下來的撲克牌,丹尼爾的心髒狂跳。
“擁有這種千術卻只是在皇冠的底層小打小鬧,應該說你識時務呢還是浪費呢……”松開少年的手,羅司挑著桌面上的紙牌一張一張的翻開,“上位者身上的氣勢會嚴重影響出千者的狀態,牌局中任何的顫抖或是遲疑都會讓你露陷。”
坐在男子的對面,棕發少年幾乎都是沉默著,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稍微移動一下都感覺到鋒芒在刺。
“現在,知道自己的缺點在什麼地方了?”羅司松開雙手,成疊的撲克灑了一地。
“對不起先生,我還是不清楚……”丹尼爾眼神遊移。
“被困在拉斯維加斯的你,常年徘徊於底層,視野太狹隘了。”羅司雙手安靜的放在眼前的桌面上,“讓獄寺隼人帶你去見識一下彭格列旗下的賭場,另外你的課程我也會開始著手安排的。”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看重我?我不過是遠在拉斯維加斯那個腐爛之地裡的一個小混混……
“因為你是李睿帶回來的人,你的命是他的,僅此而已。”羅司的回答比丹尼爾想象的要更簡單得多。
“那麼,就這樣吧。”男子的手指在灑滿了撲克牌的桌面上輕輕敲了敲,結束了兩人第一次正常?)而平和的對話,“等你什麼時候坐在我面前,身體不再像是現在這樣的顫抖了,什麼時候,我再與你玩一局梭哈。”
接著,羅司臉色平靜的轉身離開,留下丹尼爾一個人,幾近呆滯的坐在桌邊,久久無法回神。
從震蕩中醒來,棕發少年抬起手臂看著滲出了一些汗水的手掌,指尖抑制不住的細微顫抖著,下顎稍許放鬆,就可以聽見上下牙齒碰撞打架的怪異咔咔聲。
這難道就是,近距離面對著上位者時的感覺?
——實在,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