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很好,解散!”
不日後,某個夜幕低垂的深夜。
鄭都城外樹影搖曳,銀光甲冑悄然藏入。
謝懷禦玄色勁裝,手腕腳踝都以布條層層纏起,身手敏捷,矯若遊龍,悄無聲息地潛回了鄭都。
楚王府不知何時起總亮著一點微光如豆,將此地與鄭都的深夜藕斷絲連般的拉扯開來。
主子官場失了意,連帶著杜管事心裡也不好受。他常對著無人的西廂房嘆氣:“你說好好的,怎麼到頭來弄成了這個樣子?”
蕭尋章倒是未曾說過謝懷禦半句不是,哪止這個,平日裡連閑話都少了,卻是還惦記著不許下人們說謝懷禦的壞話,任誰見了,心都要為他碎上一碎的。
一陣涼風入戶,謝懷禦動作行雲流水,避開所有耳目,穩穩當當落在了蕭尋章面前。
蕭尋章捋著小春信的手一頓,說:“你怎麼回來了?”平淡得似乎只是久別重逢的寒暄。
“義父......”謝懷禦大步走過去,不由分說貪婪地吻著蕭尋章,從眉目至唇舌,每一寸都要攻城略地。
小春信落了地,蕭尋章的手指沿謝懷禦的小腹向上,遊走至下頜,猛一發力卡住了他的咽喉,眼神驟然變得狠毒起來,話語卻是極輕極柔的曖昧繾綣:“說啊,還回來做什麼?”
“咳、咳咳。”謝懷禦喉結在蕭尋章掌下滾動,艱難道:“我來......帶義父離開。”
蕭尋章不鬆手,向下使著力,謝懷禦膝蓋一軟,半跪在了他身前。
蕭尋章微俯下身,垂眸看著謝懷禦,耳語般低囈道:“事到如今,你憑什麼覺得,我會願意跟你走?”
謝懷禦呼吸順暢了,揚起唇角,眼神熾烈得近乎瘋狂,說:“事到如今,義父只有我了。”
蕭尋章冷冷地看著他,半晌,收回了手,薄唇輕抿,矜貴地說:“走吧。”
“義父,別急。”謝懷禦把人摟進懷裡,濕漉漉地拱著他的脖頸,發出一聲饜足的嘆息:“義父,你好香啊!”
蕭尋章身體一滯,任由謝懷禦在他吮吸著他裸露在衣衫外的面板,並不答話。
謝懷禦察覺出了不對,清冽梅香勾起了他久遠的記憶:“這是......雪中春信!義父,你睡不好麼?”
蕭尋章嗔他道:“薄情郎出外徵戰,剩我一個人在鄭都孤衾難眠,怎麼好睡!”
謝懷禦在他耳邊哼唧:“我這不是來接你了?”
“你預備怎麼接我?”
謝懷禦想了想,繞到蕭尋章前面去,蹲下了,說:“想是義父已將身後諸事安排好了。既已勞了神,便捨不得讓義父勞力了,我背義父離開。”
出了楚王府,蕭尋章看著身後火光沖天,懶洋洋地靠在謝懷禦背上說:“背穩當些,我困了。”
“義父只管交付與我。”
[1]前事之不忘,後事之師:劉向《戰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