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尋章的發絲從謝懷禦指間滑落,謝懷禦亂了方寸,無措地伸手抓過去,抓到了蕭尋章的手。
謝懷禦能感受到蕭尋章骨節間的血脈流淌,蕭尋章抬起頭來,對視進謝懷禦眼底。
不知是誰的眼神更熾烈,又不知是誰邀請了誰,發冠徹底掉落到氍毹上,沒人再分心多看它一眼。
情字圭臬成了榻上風月,枕山移海作一場巫山雨。床笫間是聲色的狩獵場,我的慾望只重不輕,將你逼入紅塵絕地,低下身來卻搖尾乞憐,我的身與心都供奉。
蕭尋章再度睜眼時,天已黑盡了。他在黑暗中醒了神,發現自己正被謝懷禦黏黏糊糊地摟著,稍動一下便會牽扯到腿間的痕跡。
蕭尋章輕手輕腳搬開謝懷禦壓在自己身上的臂膊,坐起身來,被褥被他帶起一些,進了涼意,謝懷禦半夢半醒間抬手就要把蕭尋章摁回懷裡。
蕭尋章躺在被窩裡,說:“你難不難受?一身汗味,我叫人去打水。”
“嗯?”謝懷禦迷迷糊糊的,過了好一會兒,蕭尋章險些以為他又睡過去了,才聽他說:“你要去洗澡嗎?我跟你一起。”
行吧,反正他這間屋子跟浴堂是通的,蕭尋章吩咐人去燒了水,稍頃,蕭尋章拍拍謝懷禦,說:“走了。”
謝懷禦不認得從蕭尋章房間通往浴堂的道,眼皮半闔著,整個人掛在蕭尋章身上挪去了地方。
進了池子,溫濕的水汽蒸騰上來,謝懷禦清醒了許多,他眼神漸漸聚焦到蕭尋章身上,看到蕭尋章正背對著他,趴在池子邊上打瞌睡。
謝懷禦遊了過去,肌膚相貼的剎那,蕭尋章睜開了眼,說:“可以了。”
謝懷禦默默收回了伸出的手,可憐兮兮道:“只是見義父肩上有紅痕,過來瞧瞧。”
“那時方才過來的路上被你壓的。”蕭尋章說:“只是肩上有嗎?”
謝懷禦眼神下移,看到蕭尋章滿背的痕跡,他本就膚白,襯得......
謝懷禦感到自己的血氣又開始上湧了。
可蕭尋章不想,謝懷禦不敢再動作,他強逼自己移開眼,說:“義父對我可心狠多了。”
“是嗎?我看看。”池中水波蕩開,蕭尋章移到了謝懷禦身後,抬手撫上了他的脊背。
謝懷禦呼吸聲重起來,背上的肌肉輪廓更加分明。
“嗯,抓得是有點狠。”蕭尋章拖長了聲調:“還不是怪你太用力了?”
池中猛地炸開一朵水花,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蕭尋章再反應過來時已被抵在了池壁上。
謝懷禦俯下身,說:“義父,這次我輕點。”
蕭尋章抬腿抵住他的小腹,說:“不行。先告訴我,聘禮是什麼?”
謝懷禦繼續向前,湊近蕭尋章耳邊,說:“五千萬兩白銀。”
蕭尋章眼尾上挑,說:“上哪搞來這麼多錢?”
謝懷禦說:“查抄滇遠路三家家産,共計六千萬兩,我摁下了一半。還有......”他低聲道:“當地的富商萬氏,另結了二千兩。”
“可以啊小謝大人。”蕭尋章笑起來,足尖下移,說:“也是個貪官苗子。”
謝懷禦握著蕭尋章的腳踝,說:“義父,賞不賞我?”
蕭尋章卸了力,整個人只靠謝懷禦撐著,伏在他肩上吐氣如蘭,說:“賞!”
翌日清早,蕭尋章難得犯了懶,窩在床上不肯起來。謝懷禦本想自己悄悄回房,見狀,心一橫,幹脆又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