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成親,寧子韞回了言德殿,不再去想放阿棠回她承禧宮的那個念頭。
若是放阿棠回承禧宮,那寧妍旎對他的順從就會少幾分。寧子韞沒想到自己總是如此可恥,只想到用這些手段來脅迫於她。
寧子韞來去就這麼匆匆,留下九皇子在他自個宮中,對著那明前白牡丹還有些不解。
“主子,老奴有事要稟。”九皇子還在沉疑之間,一個兩鬢帶白的嬤嬤進了來。
殿內本就是一片的沉寂,嬤嬤不由暗道著,自己這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九皇子正渾身不舒服,都還未來得及換衣。
他四哥便罷了,連個宮人都要來攪擾他。九皇子眯眼瞧著,這嬤嬤還是他膳房裡的,阿棠應該就是她在管著的。
九皇子想發作的心抑了下,耐著性子問她,“到底有什麼事。”
方嬤嬤又恭謹萬分地行了個禮,新帝登基後,自家主子便也不同以往。現在方嬤嬤做什麼事都不敢像之前那般隨意敷衍。
所以阿棠這事,她還得來摸下九皇子的態度如何。方嬤嬤說道著,“主子年前要來的那名宮女,今日好像是有些病了。”
“也不知是真是假,就賴在那不動。老奴喚也喚不得,請也請不動,也是完全沒了辦法。”
“這宮女先前對主子那般沖撞,主子也未對她有何懲處。所以老奴也不敢擅自做主,便來請示下主子,可要請個太醫來,為這宮女診治下?”
方嬤嬤言語間說得滿是無奈,一副自己不敢如何的模樣,最後還佝僂著身俯在了地。
年前阿棠阿梔本來是都困在內廷司裡,一直幫著裡頭的主司挑揀果品。餘還景那個時候常跑內廷司,叫九皇子看見了。
九皇子便去跟寧子韞要了阿棠出來,興沖沖地讓阿棠去他宮中的小膳房裡幫忙做糖糕。
就像上次在承禧宮那般,還讓阿棠澆些蔗糖漿上去。
但是那蔗糖漿最後沒澆上去,而是被其它眼紅的宮女端盤時換成了燒嘴的茱萸辣子。
九皇子本來很生氣,只是最後想起寧妍旎,他還是忍了下去。沒有多做懲處,只將阿棠撥去刷洗碟碗。
現在一聽又是阿棠,九皇子心裡就是生出了不耐,“長公主平日身子不好,都沒怎麼驚動太醫院的那些個太醫。現在你管著的宮女有些什麼小病小痛,就想讓太醫過來,倒真是比長公主金貴。”
方嬤嬤一聽,俯在地的身更是不敢抬起。
九皇子看著她佝僂的模樣,就想起那阿棠還不知道怎麼懈怠。
只是他剛才也應承了四哥。
縱是不能讓阿棠那性命影響了四哥和阿旎皇姐之間岌岌可危的關系,但是宮人都是幹著活的,嗑傷碰疼了一些,難道不是應當的。
九皇子回寢殿準備洗沐,懶得再看地上那老嬤嬤。
方嬤嬤俯著身,慢慢從殿內退了出來,再抬頭時,她心下已經是有了九皇子對這宮女的態度了。
方嬤嬤去取了一小瓶油膏,浣衣那的宮人就慣用這種。
這油膏氣味難聞,塗上去就跟在傷口抹了層厚重的油脂上去。
治不好傷,但能讓傷口崩不開,宮人做著事的雙手也不會滲些什麼汙血出來。
拿這東西權當給那阿棠當藥用,她們也就只配用這些。
方嬤嬤冷著一張臉,推開了角落裡的一間小耳房。
內裡有十六張席榻,現在這個時辰,其它的宮女都已經出去做事了,就只有一席榻上還靜靜躺著一女子。
那女子裹著一床薄褥,似是累極了,在那發不出什麼多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