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羅衾間傳來的微弱的一句,寧子韞頓了足。
他看見還在輕喘著的寧妍旎伸出了手,讓他別走,她低聲跟他說著,“天快亮了,送我回去。”
寧子韞垂眼,她還抓著他外衣的一角不放,有種她非常依賴自己的錯覺。明明她就已經是頹力得指骨都在顫著,卻還要離開這。
“留在這殿裡,等著我下朝回來。”寧子韞說完,便靜默地看著寧妍旎。
她玉一般的小臉,現在疲弱得帶著小動物般的可憐,纖細的手指還抓著他的衣,眸裡也漾著濕潤。
她伸出羅衾的白膚之上,都是他恣肆過的殘痕。
寧子韞頓了頓,放緩了聲音說著,“不會有人敢說些什麼。你現在也起不了榻,在這先用些膳食再歇寢著,我很快便回來。”
他的話難得帶上些安撫,但是寧妍旎攥著他外衣一角的手卻沒有松開。她的小臉上帶著緊張,不確定地問著,“昨夜說過的,半年?”
她說話的語氣怎麼能那麼可憐,唇瓣上還帶著他剛才經過的潤澤,一張一合之間,似乎在說著他一直在傷害和欺騙她。
寧子韞明明是有些氣恨在的,但看著她現在這般的樣子,他還是如她願,出言應了她,“半年。半年後,你若真是還想出宮,我也定當不會再攔你半步。”
他說得擲地有聲,讓她不由地再相信了他這一回。
寧子韞心裡卻是有些慍怒,瞧著寧妍旎眸內欣喜的模樣,一下子就松開了攥著他的那一角外衣。他沉聲跟她說著,“在這殿裡等著,不想歇著那也隨你意。”
沒人再留他,寧子韞轉身大步離開了禦和殿。
其實寧妍旎確實歇寢不著,她的身上難受得很。但是一想起了半年後,她的神思卻是不一樣的松動鮮活。
直到散了朝,寧子韞回了禦和殿,寧妍旎的雙眸還是半睜著,隨著他愈來愈近的腳步移視著。
“你,這麼快便散朝了?”寧妍旎看著寧子韞那一身的龍紋光壁袍服,微愣了下。她至今總有些無法相信,最後竟是寧子韞登上了皇位。
她想起曾經陰惡毒謀的皇上,還有面上溫厚,卻一直藉著幫她而染佔她的太子。現在的寧子韞,沒有人牽制之後,更加是毫無顧忌地對她攫掠直闖。
他們父子三人,從某_方面而言,可真是令人發指的相似。
寧妍旎在榻上裹著羅衾,看著寧子韞愈走愈近,久久地回不過神來。
直到恍惚之間,她被寧子韞連人帶著羅衾抱了起來。寧妍旎下意識地一掙,陣陣地扯疼才讓她攏回了心神。
再是不願,寧妍旎也明白地意識到,她與寧子韞之間已經是有了數次的水津相_融。
“我還未著衣。”寧妍旎無力地閉上了眸。
寧子韞已經讓宮人傳了膳,但是她還裹在這羅衾之中。聽著她的話,寧子韞胸腔還發出了輕嘲她的聲音,“你還有力氣能著衣?”
她的長睫撲顫著,不去理會他的話,她只睜開了眸靜靜地回望著他。
不知道是羞得還是氣得,她的臉上暈著緋紅,像是她昨夜在他懷裡抑制不住的嬌柔模樣。兩廂對視,寧子韞先開了口,只是他語氣平靜地道著,“多事。”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寧子韞還是將她丟回了榻上,還從旁取了件外袍丟予她。
這件外袍寬大,鴉青黑沉,明顯是他的外衣。只是他現在看著她的言下之意,就是不穿他的這衣服,也索性就別穿了。
宮人布好膳,便都退了出去,無人敢抬一眼望下殿內的情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