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還景想了想,“皇上那邊,朝堂之上,皇上的脅迫力也日漸越弱。目前殿下首要的敵手還是太子,是最近太子那邊有什麼異常,讓殿下疑難了?”
知餘還景是誤會了,寧子韞薄唇更是抿著,他灌了口案上已經放涼的茶水,然後又伸手給餘還景也斟了一杯茶。
半響之後寧子韞才開了口,“你能辦妥,便好。本來找你來是有事,但是我想了下,也沒多緊要,改日再說也是可以的。”
“夜深了,你也該回去歇下了。”
......
餘還景覺得寧子韞的心思,可比寧妍旎的心思難猜多了。
餘還景用手攏了下身上的大氅,啜了案上那杯冷入心肺的茶水,也一同陷入了沉默之中。
來的路上,他是有想過很多種可能,卻沒想過現在這樣沒有什麼實質性內容的可能。
考慮著現在的天色確實很夜了,再過一個時辰他們又該準備上朝,在朝上交際了。到底沒開口問清到底是什麼事,餘還景最終只能起身拱手準備離去。
只是,起身時,腦裡也總是拂不去那張滿是憂心忡忡的小臉。
覺得還是要跟寧子韞道上一聲,餘還景拱著手,溫聲地說著,“今日我見公主,公主實是清減了不少。到底是前朝之事,我想,殿下與公主也是有些兄妹情分的,到時我也會注意公主安全的,請殿下放心。”
見寧子韞淡淡地瞥著,在他說了這句話之後眼神有了些微變,餘還景這下是真的閉口轉身離開了。
“杭實。”寧子韞出聲喚著。
寧子韞心中有些不快,其實不用餘還景說,他早就已經把承禧宮上下基本換成了他的人。到時,就算會傷著寧妍旎,那個傷她的人也只能是他。
寧子韞把聽了餘還景的話之後的躁狂,歸結於案上的這壺涼茶水,他沉著聲吩咐了杭實,“換壺熱茶水。”
次日晨曦微起之時。
皇宮的朱紅宮門便開啟了,群臣和宗室王公魚貫而入。
上朝的宮門位於皇城南垣正中,在皇宮高大的城臺之下,中間最大的中門皇上才能行經。
其餘分列左右的還有四道拱門,宗室王公和三品之上的大臣行經左右側的第二道拱門。最外側的拱門最小,三品之下的群臣由此門通行。
皇城的東門和西門,尋常時候也是不許宮人和宮內匠人進出的。只有北邊的神武門,才能讓後宮的人看得到些出去的想頭。
待到群臣們散朝,零散離開宮城時,已近是巳時。
正是日上三竿的時候,金光灑在宮門明黃琉璃瓦和飛翹的門簷之上,罩投下了大片的陰影。
在這凜寒的冬日,現在也算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時候,但阿梔站在神武門處,覺著手腳冰得更是發顫生抖。
她正朝著正紅朱漆大門走去,這裡五步一崗,兩人一哨,監看著進出宮門的人。
未到宮門處,禁衛軍便還未開口盤查她。但離著宮門餘下三十步遠時,禁衛軍便打出了手勢,勒令阿梔停了下來。
阿梔心頭一跳,但轉瞬就強自鎮定了下來。今日是她自己要求要來的,她不能讓自家公主那般冒險,而阿棠,她性子不穩,要是把事辦砸了,那隻會得不償失。
至於其它人,那更是完全不能信任。這事,還是要她來試試才是最好的。
阿梔深吸了幾口氣,不妨也將冬日的冷意嗆進了肺,但她忍著面上一片冷靜。看著禁衛軍冷淡地走到了她面前,她更是定住了腳沒退一步。
禁衛軍對著她這個小姑娘,語氣也沒多好,“你是哪個宮的,何人,出宮做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來之前阿梔便將這些回答默唸上了十數遍,現在低眉順眼便是直溜回答,“奴婢是東宮太子妃身邊的宮女,奉太子妃之命,出宮前去採買一些小物什。”
宮中多的是想逃跑的宮人,說出來的話也都差不了太多。
禁衛軍聽了沒讓開路,反而是不耐煩地恫嚇著,“採買什麼小物什,內廷司平時供奉給東宮的可是什麼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