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皇後還又讓伍姑姑送了一些飾物過承禧宮來。
見寧妍旎有些許的緩不過神來,伍姑姑上前,幾乎是貼近了寧妍旎耳邊說著,“皇後娘娘體恤公主,餘大人青年才俊,若是來日忠於太子,娘娘日後自當會促成公主心願。”
“但只此一次,公主也當謹記,莫忘了當時在殿內與皇後說過的話。”
見寧妍旎聽完她的話,面色有些古怪。伍姑姑只當她是被皇後娘娘猜中了小女子心思,便福身行禮告退。
她的心願,寧妍旎看著皇後送過來的那華勝瓔珞金簪,搖頭忖著皇後原也不是個窮兇極惡之人。只是她們實在是多想了,她的心意只是想先自由。
數日的大雪已經停下。
藍天放了金光的晴,眼看著好像是有些溫暖,但積雪深深,腳踏走在路上其實反而更是覺得幹冷。
寧妍旎走在其中,吸進的盡是涼冷空氣,開口間吐出的是滿滿白霧,冰寒的感覺似乎都把她凍住了。
寧妍旎身子本就一般,這般天氣,阿梔更是將她裹了個嚴實。
她腳下著了雙繡珠蘭花羊皮錦緞鞋,上身穿著一襲蘭綠靈鷲紋蜀錦衣裙,細腰嫋嫋繫著如意流蘇束腰,身上披了厚實的一件牡蠣白齊針錦鶴絨鬥篷。
今日阿梔為她綰了個垂鬟分肖髻。雅緻的發髻上,兩側垂落珊瑚流蘇和碧玉墜角,行走間珊瑚碧玉竟還不如人那般空靈清夭。
餘還景到得早了些,他在綏春臺上站了半個時辰,看著那道裹得嚴實卻因著嬌小而楚楚的身影走來時,眸光便沒能再移了開去。
直至她們緩步過了長廊,到了綏春臺,阿梔抬頭有些揶揄地看著他時,餘還景才驀地覺得自己此舉實在太過失禮。
“公主。”餘還景向寧妍旎見過禮,語氣有些歉意,“這般冷的天氣,是我思慮不周了,竟還讓公主移步到這般寒涼高臺。”
餘還景說著,一邊伸手,拿起爐上的火鍬撥了撥爐內的炭,試圖讓這兒更暖和些。
阿梔已從宮人處捧接過熱茶,斟倒後屏退了旁的宮人,自己也跟著退到了綏春長廊處。
寧妍旎沖餘還景點了點頭。坐在厚褥墊上,也仍覺得寒冷,讓她不敢解開身上的鬥篷。
寧妍旎的手上還捧著個巧致的暖手爐,言談間總歸不是特別的禮貌。
她便將暖手爐放下擱到了她身旁,而後才輕言出聲回道著餘還景,“餘大人,是我託人請你出來的,怎麼就變成了是你思慮不周呢。”
“到底是我前兩次攪擾了公主,公主才會應了我的約,怎麼算都是我的不是。”餘還景笑著道,“此處沒人,公主還是莫喚我餘大人了,聽著總覺得我還在上著朝。”
他的聲音清越,語氣和煦,倒是好像不是她有求於他,而是他三番四次讓她煩了才出來想見而已。
這餘還景,實在是體貼。
聽出了他的善意,寧妍旎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道著,“那我還是喚回餘公子罷。”
綏春臺此處其實景色頗為有致,縱是大雪過後瑟瑟的冬日,宮人掃過雪,此處的一品紅和冬青也都是還是蓁蓁籠蔥的模樣。
餘還景見寧妍旎還在看著此處的秀貌,便也沒急著開口。
只是他稍一垂眼,便能看見放下了暖手爐的寧妍旎,冷得把她手都捂到了熱茶杯的杯壁之上。
想著寧妍旎還是太過守禮,餘還景聲音便又帶上笑,“公主,若是喚我還景,能讓公主把暖手爐捧回手上,那公主也可以直接喚我還景。”
喚他名字,那是何等親密之舉。寧妍旎愣了愣,面上微熱之間,她把暖手爐捧回手上。
她啜了口茶水,把喚他什麼的話頭也岔了開,“餘公子,聽聞令妹來尋過我,但我當時有些抽不開身,實在是抱歉了。”
這事餘還景也沒介意過,他當時也是有些畏縮了下,所以才打上餘三小姐的名號去。
現在寧妍旎就坐在他對面,餘還景點了點頭,“也不算什麼大事。只是上次公主贈了家妹兩張火狐皮子,公主可還記得。”
寧妍旎自是記得,當時寧子韞給她的,但是她並不想要,就轉手順便送給了餘還景。
她不知道的是,餘還景回盛都後,就讓人用著這火狐皮子縫製成了鬥篷,想著找個機會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