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是清秀的白淨,此時聽著寧妍旎的話,竟有些赧紅泛上了臉。
他總不能直接說,他是因為她而去學了這麼一下。
之前被他強壓下的,那滔天的愧疚湧上了心頭,餘還景拿著花枝的手頹了些,“那都是家妹教我的。她說,公主你待她赤忱,她很不好意思。”
餘還景把那紮花都放在他自己跟前,清著棘折著枝。
倒是變成了寧妍旎在一旁,袖手看著他。
寧妍旎其實沒什麼記恨的心在。聽到了餘還景說的,她沒想什麼,也只是點了點頭,並未多作言語。
阿梔替他們送上了剛沸的茶。
抬手想為他們二人斟倒,卻見餘還景沖她點了點頭,接過了她手中的茶盞。
看著現在也有些失神的寧妍旎,阿梔定了下,還是鬆了手退到他們身後。
茶水很燙,餘還景幫寧妍旎斟上了茶。
熱霧彌漫升上來,她那張臉微籠在水霧裡,皎潔卻又迷茫。
她端著茶就準備直接送到自己口裡,阿梔見著就想急急喚出聲,餘還景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腕。
寧妍旎還一副茫然若失看著他的樣子,完全不知道手中的茶水到底是有多燙。
餘還景微嘆著氣,取過她手中的熱茶置回了桌上。
他就是看著很擔心。
雖然不知道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但現在的寧妍旎這般消沉意懶的樣子,和她之前的明媚柔韌很不一樣。
所以他今日才這麼唐突地鼓起勇氣來找她。
他執起桌上的珠蘭,“公主,花開花落,都是生來定下。但人是萬物之靈長,人是可以與諸事諸人和解釋然的。”
指尖被剛才的熱茶灼得有些生疼,寧妍旎的神思也跟著清醒了兩分。
她聽到了餘還景的話,認真地回道著他,“餘公子,但是很多事都不併不是能輕易釋然。總有那麼多的桎梏,枷若鎖在身,沒有一分的自我可言,那人不是還不如花敗得釋然。”
餘還景放輕了聲音,“只要在世,或多或少,什麼事什麼人,總是會在生活遇到諸多的煩惱委屈。”
“但是生靈若是鮮活,在漫長的時日道路上,誰又知道會還有什麼樣的轉機和未來在呢。”
“就像家妹,上次廷花會後,她回去後被喝著受了處罰。臥在榻上傷病的時候,還在想著怎麼折枝選花。”
“結果後來,她不也還教起了我。”
餘還景不知道怎麼想的,兀自打了個很差的比方,可能是想讓寧妍旎想些輕松的事。
但餘還景手中這些選出來的花枝,確實是盎然有致。
寧妍旎怔著,沒再說話。
“公主覺得還可以嗎?”餘還景輕聲說著,只是不知道他說的是剛才的話,還是手中的話。
見寧妍旎沉默,他又自顧自地絮叨起來,“我等下還要過去看下四皇子的傷勢,四皇子那人,其實脾氣是有些不好在的。”
“公主如果覺得四皇子態度冷淡,也不用糾結在心,他那人其實就那樣。”
這會寧妍旎反應已經快了些,她一聽這話,餘還景莫不是還以為,她是因為寧子韞的冷淡而這般的情緒交惡。
那她倒是寧可寧子韞對她態度冷淡些。
“你與他,倒是很熟?”寧妍旎開了口。
餘還景點點頭,“我與四皇子是相識了許久。不過初識卻不是在廟堂之上,而是在偏遠江湖之上。”
“四皇子的母妃,也就是溫嬪娘娘,在他幼時便不太關愛於他。所以四皇子他對女子一向冷淡,甚至惡言惡語也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