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滴著池水的衣裙落在了赤足邊。
知道沒人,寧妍旎此時卻難免還是有些赧然。
她俯身拿起地上事先備好的衣物,繫上牙色綢布肚兜,著好軟緞輕羅百合裙。
再一俯身,手邊卻再摸不到其餘衣物。
寧妍旎低頭,叢內的小草長得很茂密,她揮手而過的時候就像剛才池中的層層漪圈。
但是她的裡衣和對襟外裳都不見了。
怎麼會不見的,寧妍旎慌亂地撥著叢草,心比剛才在水裡時的她還沉。
衣物怎麼會無緣無故不見的。阿梔已經聽她吩咐先回寢殿裡守著,要是沒有衣物,她難道是要等剛才那身濕衣風幹不成。
她上身只著了肚兜。叢裡夜間很冷,她屈身一手遮著胸前,一手還在叢中撥找著。
有腳步聲靠近了她都沒有察覺。
直到一聲輕笑在她發頂響起。
如平地起雷。
寧妍旎腦裡一空,雙手下意識地立刻縮抱在胸前。她咬著牙,剛才被風吹出眶的淚又開始盈了出來。
這個處境,她完全沒設想過。憑空來的狀況之外,沒人護著,自己又毫無辦法。
寧妍旎還在急急想著怎麼辦,蓋在上方的枝木就被人用手撥開。
不知道是月光還是火光,傾灑了下來,有些熟悉的聲音在她發頂響了起來,“每次和皇妹見面,皇妹總是這麼出人意表。”
......
寧妍旎身子僵了一下,然後她遲疑地抬頭望去。
恰好和寧子韞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寧子韞低頭看著她,她又是一頭濕透的發。
只是這次烏發垂落在雪白的背膚上,這一覽無遺的弧度曲線,看著是很值得讓太子殿下為她背上德行有失的罪名。
是他拿走了她的裡衣和對襟外裳。
這個念頭,在寧妍旎心頭一跳,但是隨即又被她壓了下去。
寧子韞拿女子的裡衣和對襟外裳做什麼,他剛回宮,什麼都不知道,竟然又是這麼剛好出現在這裡。
看到寧子韞的眼神,這會正直白地落在她身上。
寧妍旎羞恥地咬了咬下唇,給寧子韞問安,“皇妹見過四皇兄,四皇兄......四皇兄能先轉過身去嗎?”
卻見寧子韞直接搖了搖頭,手指都跟著擺了擺,“不能。”
寧妍旎愕然。
寧子韞說出來的話一板一眼,眉間卻滿是不恭。他笑得輕戲,“皇妹,你這行禮行得不對。見了皇兄,福身是福得,雙手可是要放腰間處的。皇妹這禮得重新行過。”
寧妍旎還盈著淚的杏眸怔了下。
片刻反應過來之後簡直羞憤難當,十六年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睜著眼無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