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宮人跟著點了點頭。
寧子韞卻也不是在徵求他們的同意。
他坐得久了,也抄得煩了。站起身,他轉了轉自己的手腕,然後伸手蕩平了自己錦袍上的褶皺。
他其實並不喜歡這麼豔的色調,在日裡夜間都顯得他整個人愚不可及。
但他習慣了把自己喜歡的東西當成不喜歡,然後告訴旁人,他喜歡的其實是他們看到的這樣的。
寧子韞看了說話的宮人一眼,眼底焦黑沉沉。
勾起的嘴角比平時深得深,不發一言,卻有種刀鋒淩厲的感覺。
殿裡無聲,一片寂靜肅穆。
寧子韞轉身走出去的時候,對著剩下的那個還在抖瑟的宮人關懷說道,“夜深了,公公不如還是在本宮這裡再坐上一坐。若還想說些做些什麼,小心徒生意外,那本宮可就沒辦法了。”
一個通身烏衣的人此刻坐在了寧子韞原先的案邊上,手上的筆沒停,按著寧子韞的筆跡正在謄抄《聖祖庭訓》。
剛才開口的那個宮人,卻不知道哪裡去了。
月華照眼,寧子韞閑散地也往東粹宮那邊走了過去。
本來被打點清淨的東粹宮,這下子反而燈火通明。
老遠就能看到禁衛軍將那裡圍了起來,當中多人還舉著火把。
杭實湊近了稟告著,“主子,太子妃已經鬧開了,已經叫人去通知陛下了。”
寧子韞點頭,太子妃如果不去通知陛下,他們的人也已經是準備好了替太子妃去通知陛下。
太子妃的脾性,何止不好,簡直是驕橫跋扈。
她幼時便是皇上親自定下的太子妃,這麼多年一直自恃出身不凡。
確實,她是太子有力的勢力加持,所以她向來眼裡也不準備容下任何的沙子微塵。
但太子妃能清理了其它的太子妃嬪,穩坐太子妃之位,有一點也是因為,太子妃其人雖然傲,其實也不算蠢笨。
現在太子揹著她,夜半幹出這種德行有失的事。
她知道了,直接就這麼捅開了。這一鬧,皇上就算是想,也不會就這麼明目張膽地包庇太子這種行徑的。
穩是穩住了她在東宮的太子妃地位,就是太打了太子的臉面。
還有那個與太子茍_合的女子,就更是眾矢之的了。
寧子韞還挺想看下,他的這位皇妹,等會是想怎麼哭辯。
真是無用,徒有美色。
這會,太子妃陰陽怪氣的聲音大得都傳到寧子韞他們的耳邊了。
“太子這夜半三更的,不忙政事也不就寢,卻跑來這私會美人。我倒想看看,是什麼樣的美人,讓太子這麼神魂顛倒。”
“我也好成人之美,幫太子收下這美人留在東宮。也免得太子總是與人私會,傳出去汙了太子的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