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或肯定會困,會想睡覺。
思及到此,防止林是非會沒事找事,嶽或打算先進行一番提醒,開口很小聲地說道:“……今天畫不完。”
“我知道。”林是非很善解人意,“那星星就先畫臉和裙子的細節吧。”
“我覺得頭發的細節最難畫了,明天再說。”
“……”
嶽或莫名覺得耳熱,半晌才應了聲:“噢。”
沾染顏料的筆刷加深了色彩的渲暈,嶽或的手很穩,哪怕心跳不穩如擂,面上也能看出些許羞赧,但他的手始終穩當地猶如不移磐石。
似是誰都無法動搖他分毫。
但和此時悸動不止的心跳差不多,嶽或的腦子也很活躍。
他想著在浴室時林是非對他表達不滿意他的誘哄方式,心中有點擔心畫完畫後,林是非會不會讓他還得用另外的方式哄。
“……林是非。”嶽或低低地喊了一聲。
林是非的視線本還在眼前的畫上,聞言立馬看向嶽或,出聲應:“嗯?”
“怎麼了?daring。”
嶽或些許不安地探出舌尖輕舔下嘴唇,思忖片刻,他支支吾吾地輕聲說:“我記得……高一的政治書上……有說,可持續性發展的概念。”
言罷他覷向林是非,尋求認同:“對吧?”
他們兩個都是理科生,政治書上有什麼內容,林是非根本不關心,按理說,按照嶽或往日裡怎麼都不愛學習的性子,他更不會關心才對。
不知猜測到什麼,林是非的眉梢沒忍住很輕微地挑起,不動聲色地讓人繼續說下去:“星星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知識點?”
“因為……就……”嶽或的臉頰因為不好意思而湧上可疑的緋。
看著像是不會表達出完整的話,但脫口而出的言論卻非常直來直往:“我想和寶貝進行可持續性發展的路線。”
林是非喉結微滾忍笑:“比如?”
“比如這個愛,”嶽或義正辭嚴地說,“就不能每天做。”
他一本正經地好像在發表什麼重大講話,看的人心都軟了。
由於實在沒忍住,林是非放肆地揚唇輕笑出聲。
他肩膀不可抑制地微顫,嗓音染笑低沉道:“星星,怎麼這麼可愛啊。”
聞言嶽或在心裡罵道,狗東西你才可愛,要不是現在這個家裡只有咱們兩個,你看我讓不讓你睡客廳。
但他嘴上說:“可愛吧。可愛的人說什麼都是對的。”
“daring,眼神都要罵死我了,還想讓我睡客廳地板,連被子都不給我蓋,”林是非抬手輕掃他纖長的睫羽,感受那股顫動帶給指腹的真實觸感,慢條斯理地緩聲說,“怎麼還裝乖呢。”
嶽或:“……”
嶽或:“?!”
被當場揭穿的嶽或瞳孔不受控地微震,完全沒想到自己的想法竟然都可以被林是非熟知。
但為保命,他當即把眼神收好了,還把眼底的神采轉為了弱勢可憐。
他右手的畫筆先短暫地停在半空,不再往畫紙上作畫,用未拿任何東西的左手去抓林是非還想繼續玩自己睫毛的手,隨即指節糾纏相繞。
無名指指根處的銀色戒指在燈光下散發著奪目的光輝。
“我真的……”嶽或拉過林是非的手在自己唇間,很淺地吻了下,用商量的語氣小聲道,“我不做了。”
“寶貝,”他抬眸盯著林是非那雙深邃的眼睛,“我都已經好好地哄過你了,過幾天再說好不好……我腰疼、腿疼,全身都覺得不舒服,而且我試卷……作業還一張都沒有寫呢,我得好好學習寫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