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或一字一頓道:“我屬於你,永遠都是。”
林是非喑啞著嗓音,微哽低聲回應道:“daring,i ove ——ove forever”
我愛你,永遠愛你。
沈婉已經在學校門口等了整整一個下午,就像上次寒假時那樣,等不到嶽或從學校出來,她就絕不打算走。
那次她讓林家的小少爺陷入發病期,遭到了林倚白的嚴肅警告,跟林家相比,陳家還是太不夠看了,沈婉雖然尋子心切,但她也知道輕重。
明白什麼時候該鬧,什麼時候該安靜。
她忍耐了許久都沒有再親自前來找過嶽或,只會給他發訊息打電話。
可電話嶽或從來不會接,訊息也只偶爾回複,還是別再讓她聯系他了的決絕言論。
直到這次,沈婉像個潛伏在暗處的獵人,耐心、安靜地等待著嶽或的成年生日到來,隨後便想要在這天給嶽或打母子情深的感情牌。
告訴他媽媽當初生下他的時候有多麼痛苦、多麼艱辛,希望可以讓嶽或心生愧疚,因此可以回去看看她。
如果能再繼續跟她一起生活就再好不過了。
可嶽或告訴她……
他已經把當年生育之恩的性命還給了她,就在16歲那年。
沈婉不能理解,並且非常地害怕,從來沒有哪種時候,讓她像是被死神兇惡地扼住喉嚨,一口氣都無法再喘息。
她病倒了,陳譚淵說他給嶽或打了電話,讓他過來看看,可嶽或卻無情地拒絕了。
他不願意再看自己的親生母親一眼,不願再看自己的……媽媽一眼,哪怕她在醫院病房裡“生死未蔔”。
可沈婉不敢有任何怨言,她害怕嶽或 16 歲那年所經歷的事情和自己有關。
她是真的害怕……很害怕很害怕。
“年、年年……年年!”還在學校門口六神無主左右徘徊的沈婉突然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連忙小跑著沖過去,伸手就要抓嶽或的胳膊。
與她一起來的陳銘川也趕緊前去,怕她不小心摔了道:“阿婉,你別沖動。”
嶽或站定在原地,不自覺地先把林是非拉到身後護著,同時拇指摩挲他的手腕讓他不要在意不要擔心,音色疏離制止:“不用離得太近,就這樣說吧。反正我今天本來也是打算要跟你好好談談的。”
沈婉伸出的手當即拘謹地往回收。
短短一年而已,她好像真的有點老了,變得很憔悴,眼神都開始接近無光。
而她如今的模樣,正是之前小小年紀的嶽或就擁有過的。
嶽或並不覺得心疼,確切地說他根本沒什麼感覺。
現在面對沈婉,他真的就像在面對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
這時,林是非反握住嶽或的手腕,將他向更加挨近自己身邊的位置輕拽。
他眼底毫不掩飾、明晃晃地迸發著無限的恨意。
如果殺人不犯法,他是真的很想撿起自己本就不正常的低劣本性,好好地給眼前的人、給所有欺負過嶽或的人,予以最原始最殘忍的報複。
可是他不能,那樣的他會嚇到嶽或,也會徹底成為罔法不顧的神經病。
他不要星星害怕他。
嶽或安撫性地抬手輕碰林是非的手臂,還捏了捏。
而感受到觸控的林是非眼睫輕眨,當即垂眸將所有的暗沉情緒都往回壓,強行回歸正常。
“年年,這段時間,媽媽真的知道、真的知道……錯了。”興許是來找嶽或前沒有休息好,沈婉的眼白裡有幾道很明顯的紅血絲,她唇瓣囁嚅,聲音控制不住地顫抖,“我不該在跟你爸爸吵架的時候遷怒謾罵你,不該在和你陳叔叔結婚後一再忽視、指責你,更不該、更不該阻攔你……的愛好,應該讓你畫畫,我……”
“不重要了。”嶽或看著她下眼瞼處淌出的眼淚,這一刻他能夠感受到沈婉的真心反省,可他仍然淡聲打斷了她還想要繼續道歉的話音。
聞言,沈婉便開始語無倫次自我投誠般道:“年年,你是要我跟你陳叔叔離婚嗎?如果這能夠讓你原諒媽媽,我……”
“媽。”嶽或語氣變得有些嚴肅,他眉宇微蹙,道,“不要再把你的生活綁架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