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上次他都被沈婉刺激得犯病了,此時竟然還能平靜地勸嶽或不要難過。
嶽或回首看他,唇堪堪擦過他的臉頰:“我沒有難過,就是覺得……有點可笑。”
以前怎麼努力都得不到,現在他不要了,卻又一直在他眼前晃。
不過沈婉都這麼說了,嶽或再不回複有點不合適。
他垂眸打字,同時用胳膊肘輕碰林是非的胸口:“寶貝你先躺下吧,我一會兒就躺。”
這就是他要單獨給沈婉發訊息的意思,不讓看。
林是非有些疑惑,但還是很聽話:“好。”
手機螢幕微弱的光亮讓嶽或的面容處於半明半昧之中,他表情沒什麼變化,安心編輯資訊。
或:【謝謝媽。我感謝你讓我擁有了生命,生育之恩真的無以為報。】
或:【……但我 16 歲那年如果沒有人救我,我也早就死了。所以就當那次我是還了你的生育之恩吧。不用回複我,晚安。】
年輕人總愛熬夜,所以沈婉覺得嶽或不會那麼早睡覺,更何況他今天還生日。
發完訊息後她遲遲等不到嶽或的回複,根本不敢閤眼。直到黑暗裡的兩聲震動傳達過來,她猛地從床上坐起,抓起手機就慌亂地開啟檢視。
而後,她睜大的眼睛裡先是出現了些微的茫然,似是完全不理解嶽或的意思。
待兩秒後神識反應過來,她的瞳孔深處,便是不可置信地震驚和極度害怕的驚懼。
嶽或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早就死了?
這些簡單的字眼竟然能夠變得那麼可怖,沈婉忽而又想起林倚白那天對她說的:“你覺得嶽或的心理狀況健康嗎?”
早就死了……早就死了。
嶽或竟然真的……
本該炎熱的夏夜,沈婉竟是冷得上下牙齒打戰,渾身哆嗦。
“阿婉?”意識到沈婉坐在床沿對著手機發抖,陳銘川開啟床頭燈,“怎麼還不睡?”
“銘……銘川……”沈婉哆嗦著說話,她身為母親的敏感的神經系統遲了十幾年,終於在今日達到得過於明白便直逼真相,“年年……年年想要自殺,他想要……自殺……”
因為她多年的疏忽,因為陳家對他的精神虐待。
他當年差點就死了。
陳銘川微驚,整個人的意識都清醒了大半:“什麼?”
沈婉抖著手指給嶽或打電話想問問他具體是怎麼回事,但電話剛撥出去就被機械的女聲阻擋回來。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
“關機啦。”嶽或回完訊息就把手機螢幕徹底按滅,而後便將自己往林是非的懷裡塞。
林是非擁住他,道:“星星給她回了什麼?”
“就是讓她別再找我。”嶽或打了個小小的呵欠,“真的困了……睡覺吧寶貝。”
他不想說,林是非自然也不會逼問。
但林是非怕他的星星會把事情往心裡藏……而且今天晚上他沒盡興,折磨的純純是自己。
思忖片刻,林是非果然沒再拿沈婉說事,而是緊緊梏住嶽或的腰身,說道:“明天繼續。”
嶽或不想懂,但他的思想早就被帶歪到了十萬八千裡外,不然也不會主動地發出邀請,那麼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