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詭異地靜止片刻後,突然瘋狂。
但無人在意。
林是非朝嶽或走過去,嶽或下意識先看直播,又看畫架,隨即反應過來身體微動就要站起來後退,卻被已經到了眼前的林是非抬手按住肩膀,沒讓他起身。
被迫按在原位,在見到林是非的那刻,心裡便風馳電擎過著各種念頭卻真切地知道自己跑不掉的嶽或只能趕緊抬頭。
自下而上、緊張不安地和垂下眸子的林是非對視,眼睫顫抖得就像冷風中已經無法依附枝幹的小樹葉,他喉結滾動正要開口說話。
就見林是非忽而彎下腰身撿起地上的畫筆,輕聲說道:“髒了,我去給你洗洗。”
“洗完回來可以繼續畫。”
彈幕已經刷出一條又一條可想而知的評論,林是非隱忍地微微闔眸,轉身去浴室給嶽或清洗畫筆之前。
他俯身在嶽或耳邊用手機裡的那些人聽不見的氣聲說:“不準起身,老實等我。剛才怎麼畫畫,我回來後,星星也仍然要用同樣的方式把這副畫畫完。”
“daring,如果你敢跑……你可以試試。”
言罷,他緩緩地松開放在嶽或肩膀上的手,去浴室。
嶽或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得到警告之後根本不敢起身,只本能地張手想拽住林是非的衣擺想跟他解釋。
可他現在在直播,只能等。
林是非說了要他用同樣的方式畫完,就不能關直播。
浴室門輕輕開啟發出很輕微的動靜,嶽或坐立難安,緊張得大腦都陷入了短暫的空白。
林是非怎麼在宿舍?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為什麼突然回來?
他不是跟林倚白他們去吃晚飯了嗎?
而且他為什麼沒有聽見林是非回來的動靜啊?林是非又都聽見自己說什麼了?
……反正有白月光這句話。
經此,林是非的極端佔有慾直接受到挑戰。
由於畫筆落地,嶽或的手跟著消失在鏡頭,整個手機螢幕裡此時只有才完成一半的畫作。
但這並不妨礙嶽或無助地看向正在直播的手機、畫架……這些東西林是非都不知道,雖然他有在循序漸進地告訴林是非他喜歡畫畫,可他完全沒想到會這麼倒黴地被直接發現。
經此,林是非的極端控制慾受到嚴重挑釁。
這些對心理狀態容易極端的林是非來說,都是嶽或在“明目張膽”地排斥他,不需要他,甚至遠離他。
今天的嶽或明確地讓他無法掌控、無法佔有。
經此,林是非所需要的安全感原地空無,還遭到滅頂打擊。
“……”
嶽或表情皺巴又微苦,忍不住在心裡哼唧,天啊,真的要了老命了。
該怎麼辦啊。
到底該怎麼辦啊。
他眼神空洞地瞥向彈幕。
【或崽啊,反正有人都幫你洗畫筆了,咱們嘮嘮嗑吧,說話的人是誰啊?】
【完了,又是個聽見聲音就想看臉的存在】
【可我怎麼總覺得他問或崽白月光是誰的時候,有那麼億點點嚇人哇qaq】
【我也……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好刺激啊啊啊啊……對不起我有罪[跪下]】
【或崽介紹下嘛,你直播間第一次出現外人誒,我真的很好奇啊!】
【……】
看到他們說想要看林是非的臉,嶽或身為正常人的佔有慾頓時湧出作祟。他不想讓別人知道林是非,便強行讓自己因為過於緊張而喉嚨有些發疼的音色平靜下來。
語氣和平常沒什麼兩樣,說道:“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