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或聽得膽戰:“這還只是沒怎麼動手嗎?”
不讓星星看見剛才的情況是對的,初二那次因為太兇就把他嚇到了,果然不可以太暴力。
林是非抬手捏嶽或的耳垂輕撚做安撫的小動作,輕聲說道:
“真的沒怎麼動手,只是在問話。”
“我很友好的,星星不要害怕我。”
這個問話應該就是陳譚淵對嶽或做的,以及陳家對嶽或做的那些糟心事兒了。
蘇爾讕說林是非需要知道他的一切,從頭到尾的瞭解。
“我怕你幹什麼啊,你對我那麼好。”嶽或抿唇道,“這些事……之所以沒告訴你,是因為當時外婆正在醫院,而且陳譚淵……這種事挺難堪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不是故意瞞你。”
林是非心裡痠疼,眼眶都在酸澀泛熱。嶽或竟然還在照顧他的心情。
他啞聲道:“我知道,我知道的,daring。”
林是非牽住嶽或的手,一遍遍地說:“是我錯了,我應該好好保護你,應該時時刻刻都把你帶在我身邊。我應該……做到讓星星不受任何委屈與傷害。”
“對不起,daring。”
外婆在國外出重大事故,林是非不得不過去時,他的第一決定真的是帶嶽或一起走。
當時看他收拾的都是兩個人的東西,嶽或有點懵,還傻傻地問道:“林是非,你為什麼帶東西都帶兩份啊?”
林是非道:“星星跟我一起去。”
他語氣跟態度理所應當到根本沒想過嶽或和他完全不是同個家庭的人。
而嶽或在國內還有父母、以及並不是那麼在意他的家庭。
“啊?”嶽或不解,只發出了很疑惑的語氣助詞。
更多的他沒說,林是非便瞬間明白了自己在做什麼。
當時他在行李箱邊蹲了好半天,抿著唇線不說話,像個被丟棄在角落的小孩子。
嶽或對“被拋棄”的氣息發散很敏感,當時就同樣蹲下來問道:“你怎麼了?”
林是非抬眸看他,道:“以後我一定會把星星帶走的。”
他說的那麼堅定,又那麼堅決。那瞬間……
嶽或竟然真的想跟他走。
但還好,嶽或現在跟林是非走了,不算晚。
“你跟我道什麼歉啊,你又沒有任何錯。”嶽或回握林是非牽他手的力度,第一次異常認真地審度自己。
兩年多來,幾百個日夜,林是非每天都始終如一地說他有多喜歡嶽或,嶽或有多好。
在眼下的瞬間裡,林是非無數次的愛護偏愛終於在潛移默化的時間裡幻化成牢固的壁壘,將嶽或整個人都保護其中。
嶽或第一次嘗試性地恢複些許自我信任,第一次說:“……我也沒有錯。”
言罷害怕林是非再就著這句話哄他、誇他、表達喜歡,那樣聽到好話的嶽或肯定又會委屈想哭了,他不想那麼矯情,因此連忙轉移話題,問道:“剛才為什麼要跟他們動手啊……是他們又說我了嗎?”
林是非眉眼再次冷淡,眼底攀戾:“嗯。”
這個嗯出口,嶽或就知道譚諶絕對不止是說他那麼簡單,肯定又是出口成髒。
在陳家的時候,像是知道會被陳銘川表面言語教訓,有大人在場,譚諶幾乎不會罵嶽或,只會陰陽怪氣。
而陳譚淵就更會偽裝了,表面永遠和嶽或兄友弟恭,背地裡卻和沈婉說些亂七八糟的,比如什麼早戀。這些都是他轉化為自己的話“詆毀”嶽或,而身為溫柔賢淑的繼母,沈婉每次都會先向著繼子、信任繼子。
畢竟在她眼裡,嶽或確實從小就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孩子。學習成績差,性格古怪,沒朋友。
反觀陳譚淵,年紀輕輕便事業有成,還把陳銘川交給他的公司打理得非常好。
差點被欺負那晚就是。嶽或差點被陳譚淵按在床上,他心裡無比恐慌、害怕,拿著刀的手在晚風中怎麼都冷靜不下來,一直顫抖。
那時候的他甚至連基本的語言能力都失去了,想立馬給沈婉打電話把情況說明,喉嚨卻幹疼得像是被人生生扼住。
直到半小時後才勉強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