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許驚鴻才剛開口,就被晉帝打斷了。他微微皺眉,有些不解的抬頭看向晉帝。
晉帝卻轉頭看向一旁雲淡風清,品著茶看戲的太子,吩咐道:“也帶他去換一身衣服。”
“謝陛下,那這事……”
許驚鴻道了謝,又有些遲疑。
“端親王不是還在這裡,讓他給朕來講。”
晉帝抬手指了指門,趕人的意圖明顯的寫在了臉上。許驚鴻也不廢話,和被迫放下茶盞的太子相視一笑,一前一後的也離開了殿內。
殿中此時只剩下端親王和晉帝兩人了。
沒有了小輩在場,端親王就更不拘著自己了。不等晉帝招呼,他就已經撩起衣擺往先前太子坐的位置,毫不客氣地坐下了。坐下後又非常自來熟的拿起茶壺,給自己酌了一盞茶水,他迫不及待的抿了一口,而後頗為享受的眯了眯眼睛。
一旁的晉帝皺著眉,嫌棄的打量著坐得歪歪扭扭的端親王,手上把玩著的玉扇此時被攥得緊緊的攥在手裡,抒發著晉帝剋制著要把端親王趕出去的情緒。
端親王到底不敢太放肆過頭了。他“啪”的一下把茶盞往桌子上一放。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兩眼放光地開口道:
“陛下,我覺得驚鴻這小子,怕是有點情況!”
“我看有問題的是你吧!”
晉帝手上的玉扇往端親王的方向一扔,沒好氣的罵道:“我讓你留下來是聽你說這個的?”
“陛下息怒。”
端親王抬手接住玉扇,放到了桌上,收斂了幾分嬉皮笑臉。
“三公主和江姑娘是因為玉簪起的沖突,臣只是不明白,為什麼長公主及笄的時候父皇賜的這一支海棠簪子會在江姑娘這裡。難道是驚鴻心悅人家姑娘,所以送給她的?”
晉帝抿了一口茶,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端親王,不慌不忙的開口道:“是朕讓驚鴻送去的。”
端親王一驚,瞪著眼睛,一時間沒有緩過來。
晉帝也沒有搭理他,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江南那邊傳信來,說端陽的情況好些了。”
“這個臣是知道的,但是和江姑娘有什麼關系。”
“長陽啊,你平時挺機靈的,怎麼這個時候轉不過彎來了呢。”
晉帝輕輕搖了搖頭,無奈地看向端親王。
“驚鴻研究端陽的病也有一段時間了,怎麼就這麼巧,從西北迴來便換了一副藥方,偏偏還能壓得住端陽的病?這江家姑娘是驚鴻帶回來的這件事,別人不知道,你難道不清楚嗎?”
“所以江家姑娘也得了那驚恐不安的怪症?”
端親王壓低了聲音,煥然大悟道:“難怪我看她落水後,一點都不掙紮就沉了下去,怕是和長公主一樣要暈厥了,才沒辦法掙紮!”
“嗯。”
晉帝點了點頭,算是預設了端親王的推理。
“送玉簪其實是端陽的意思。江家這個女兒,似乎是有不太好的傳言在身上的。這海棠簪子是端陽出閣前經常佩戴的,她想要給江家丫頭送一點祥瑞壓一壓命格。”
這簪子既然是長公主授意,晉帝允諾,又借了辰郡王許驚鴻的手送到陸幼檀那裡,那是絕對的來源合法,沒有任何問題。那這一起沖突,完全就是一個烏龍了,並不是什麼大事。
端親王簡單的敘述了一下先前發生的事情。但是他和許驚鴻並不是一開始就在那裡,也沒有看見事情全部的經過。
晉帝想了想,揮手招來李申,根據端親王的描述,報了幾個名字,命人將他們傳喚過來。
待李申走後,晉帝又看向端親王,面色凝重的交代道:“端陽患病這件事情,你的口風可得把嚴實了,現在可還沒到時候。”
“是,陛下。臣一定守口如瓶。”
端親王也罕見的正經起來,認認真真地應下。
只可惜,他並沒有正經太長時間。
端親王把玩著晉帝剛剛扔過來的玉扇,他眨了眨那漂亮的眼睛,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看向晉帝問道。
“陛下,所以五公主是為什麼非不讓江姑娘配這支發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