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的沒辦法控制身體,甚至失去對膝蓋的感覺的時候,恐懼還是不可避免的竄上來了。
因此在江淮遠一把拽過她,把她揹回來的時候,陸幼檀也沒有什麼反抗,實在是恐懼大過趴俯在江淮遠背上的不適了。
簡單的搓揉了一下膝蓋,陸幼檀將小瓷瓶的蓋子合上放好,從床頭取過小扇子,一邊輕扇著驅散一下藥物濃重的味道,一邊等著膝蓋上的藥幹透。
“唉。”
夏日悶熱,房間裡不透氣,加上藥物的味道濃重。呆久了只覺得整個人都壓抑了起來。
明明在跟著許驚鴻返京的路上,溫度更高,太陽也更火辣。但一路上也沒有因為燥熱産生不耐的情緒。
國公府其實是有供冰的。
前幾日陸幼檀在大廳和沈韻的房裡都有看到,只是卻一直沒有供到她的院子裡。春桃去問過,被搪塞回來後,陸幼檀自己也去找過管事。這都是在後宅混成人精的人了,好言好語的哄住陸幼檀,後續卻也沒有見到冰送過來。
大概還是看了劉姨娘的臉色在行事吧。
陸幼檀也不太願意為了這樣的事情鬧到國公爺或者老夫人那裡,加上冰對她來說不是什麼特別必要的物品。也就沒有在計較。
春桃性子軟乎,只是背地裡對管事的行為頗為不滿,還哄了陸幼檀好機會。
但是秋杏已經明目張膽的表明過自己的不滿了,尤其是發現陸幼檀不招江家其他主子喜歡,也沒有要去爭什麼之後,明裡暗裡在陸幼檀面前諷刺過她幾回沒有本事,活得還不如得寵的下人之類的。
陸幼檀也沒有多和她計較。主要也是不想計較。陸幼檀本能的在抗拒著和江家的人接觸。能讓一個獨立自主的新時代年輕人心甘情願的跪一天,是因為陸幼檀覺得對江夫人有愧,想要還上她留在江府的一份照顧之情。
這一份情還上後,一絲叛逆的萌芽在陸幼檀的心中悄然而生。
——
這一跪,讓陸幼檀就在床上修養了三天。
原以為休息一玩會好些的,但第二天的時候不僅膝蓋疼得站不起來,腰也和折了似的挺不起來了。陸幼檀只能在床上又躺了一天。
這一天的每日任務也就又耽誤下來了。雖然系統並不會催促陸幼檀,但是那一個數值卻如同刀閘一樣懸在她的心頭上。尤其要是這一天沒有減分,甚至因為情緒的波動往上漲了一些的話,陸幼檀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會少幾分安穩。
看來要把加強身體素質和降低焦慮值放在首位了。
第三天一早,陸幼檀還在嘗試著下床走幾步。管事便來到了陸幼檀的院子,通知她晚上一起去為江淮遠補上一個接風宴。
江淮遠這幾日也是挺忙的。不管是述職還是宮中舉辦的慶功宴,都夠他在外面跑的了。更何況沈韻懷有身孕的事情也一直等到他回府上了才告訴他的。江淮安連著兩天沒跑來倚春院玩了,想來是被江淮遠拘住了。
也難為他又要忙得外頭的公務,又要照顧著懷孕的妻子,還不忘把一雙弟妹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平心而論,陸幼檀還是挺佩服江淮遠的。江淮遠不過與她前世差不多年紀,卻已經擔起一家之主之責了。
但是想起晚上的接風宴,陸幼檀就是再佩服江淮遠,也還是感到頭疼。
且不說那個嚴肅的氛圍,光是不能發出一點聲音的禮儀,就足夠讓陸幼檀吃不飽飯。
吃了上一次的教訓,陸幼檀特意多吃了一點午飯,還加了一頓點心。順便在鏡子前練習了一番表情管理。確保自己能夠在聽到一些容易産生不適的話的時候,不至於將厭惡直接寫在臉上。
是做足了準備,才敢踏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