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恨不得現在就見他,撲進他的懷裡,承受他激烈的吻。
“唔,再看吧,說不定到時候我已經回去了。”
房間裡實在是太安靜了,連點滴的聲音都幾乎可聞。
所以宋阮猜測,宋元迪和陸昂成都聽到了電話裡是個男聲。
宋元迪垂著眼,一言不發。
生了場病,他臉色蠟黃,眼白變得渾濁,只要稍微走神,他整個人都會顯得很呆滯。
而陸昂成插手站在門口,護士推著治療車進來時,他側身讓了讓。
對話很短,可宋阮的心情卻開朗起來。
最後她什麼都沒問。
走出去時,陸昂成與她隔幾步,不近不遠像是和她順路。
“你和沈覺,還在一起?”
宋阮皺了皺眉,很快又松開。
她一直覺得陸昂成只要提起沈覺就有一股戾氣,血淋淋的,讓她很不舒服。
可他剛才用了“還”,而不是“又”這個字眼。
她不得不承認,就這麼一個字眼,取悅了她。
還在一起。
彷佛這悠悠十年,他們從未走遠。
側面看去,她微卷的長發垂在肩頭,骨相優越的側臉浮起絲絲淡笑,陸昂成心頭一震。
他沉鬱的臉浮起不自然的顏色,垂著的手背多了幾條跳動的血管。
“這次回來打算待多久?”
宋阮沉吟片刻,停下腳步面對他:“陸昂成,我覺得我們沒有敘舊的必要。”
他挑了挑眉,“何以見得?”
“你就當因為沈覺吧。還有,”她眼色驟然冷下來,“我還沒有搞清楚,當年你是怎麼知道我媽是平頂山人氏以及你為什麼會去調查這些。”
電梯間的光有些暗,陸昂成高大的身影如同遠處清晰的高樓,令人感到壓迫。
“很好,你和沈覺,還真是我看錯了你們。但是小阮,過去了這麼多年,你才想到要來問我關於師母的事,不覺得晚了些嗎?”
“當年我沒從你那裡得知真相,但我最終是知道了,又何來晚之說。”
說完,她提步要從他身邊走過去。
急促的清香伴隨一陣風鑽進陸昂成體內,他深吸一口氣,叫住她:“難道你不想去見一下師母嗎?”
腳步聲緩緩停滯,高跟鞋最後蹬地的瞬間,有一個空曠的迴音,經久不散。
“小阮,你不能否認我們曾經很默契,無論是在四手聯彈,還是在其他方面。”
宋阮壓抑住心頭止不住泛起的厭惡,細眉低壓,但又忍不住那點想要探究到底的想法。
“我早就知道師母去世,是因為她的墳頭和我兄弟的墳在一個地方。宋元迪那次去祭拜,被我撞見。”
“當年的事給你的沖擊太大,你一時無法接受走得幹脆是正常的。我猜你走的時候,根本就想不起要問宋老師把師母埋在哪裡了吧?”
某個字眼霎時給了心髒一刀,宋阮的臉色突然變得很不好,雖然面上鎮定冰冷,但口腔彌漫出一股血腥味。
她不得不承認,她掩蓋心緒的本事沒有絲毫長進。
陸昂成也的確把她在這件事始末中的心態摸得透徹。
雖然她還是想不通,為什麼陸昂成一個外人會橫插進來。
但眼下,她顯然不打算自己去琢磨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