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尖一顫,覺得恍惚。
“可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覺得那些都是我該受的。”
她一直誤會阮麗是個拋家棄女的女人。
為了揭開自己母親惡毒的真面目,為自己缺失母愛而變得脾性古怪而找理由,做出過這麼多荒唐離譜的事。
包括和沈覺那段情,她也必須承認,
那晚對他吐煙圈、坐上他的摩托、讓他吻自己,並不純粹。
張吟做出來的事,在她腦海裡隱約要冒出過無數次。
他抵著她的額,心跳極快,嗓子都是啞的。
“這麼多年,受夠了,以後就待在我身邊。”
風颳起的發絲掠過她火辣辣的面頰,癢癢的。
與此同時,他的話也化為一片夢幻的羽毛,撓她悅動的心。
她根本不敢奢望,會有一個人對她用心至此,忠誠至此。
可越是這樣,她越小肚雞腸,蠻不講理的無法釋懷當年他情急暴怒下對她說的那番話。
如果他也是那樣看她,那她還繼續留在柳景有什麼意思。
所以她小小世界的最後一根防柱崩塌在了那個大雨將至、灰濛濛的清晨。
連同她少女時代唯一活躍鮮豔的色彩,一同埋入黑暗。
她是一堆雜草,枯萎不生,而他是火苗,無論何時靠近,都會引起無盡燎原。
宋阮累了,不想和固執得要死,可以拿十年青春去跟她耗的男人鬥得你死我活。
因為在外數年,她也沒有哪一刻能真正忘記那個把她從酒吧通道拉出來,帶她在午夜街頭飆車,纏她在上課時間躲在教學樓下親吻的沈覺。
後來她說她想吃燒烤,沈覺就帶她去了附近一家口碑很好的燒烤店。
這次他沒有插手,全由著她點自己想吃的東西。
她有些收不住。
許久沒有在深夜放縱自己攝入這些糖油碳水化合物。
各種各樣的原因。
比如長期攝入抗抑鬱、治失眠的藥。
宋阮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人。
很長一段時間喝酒、抽煙、作息飲食極其不規律,然後繼續若無其事地往嘴裡塞藥。
但後來長大些,她開始二次發育,為了保持身材,才漸漸忌口,收斂叛逆。
沈覺默默看她,漆黑狹長的眼睛裡有隱忍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