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覺跨坐車,見她站著不動,瑟瑟發抖。
“不走等著他們出來捅你?你不是不認識他們。”
剛才那個人拿刀,宋阮是看見了的,她也不會蠢到覺得他是殺紅了眼隨便逮一個倒黴的路人陪葬。
他明顯是針對她而來。
最後扭頭的時候,她似乎看到陸昂成慍怒的臉。
還有人源源不斷跑出來,亂哄哄的叫喊讓她徒然抖了抖,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坐到了他身後。
摩托很高很陡,她其實也沒坐過幾回,情急之下,她險些沒跨上去。
他倒是眼疾手快把手往後一拖,沒有絲毫技巧可言把她拽上去。
“腿短!”
冷冷丟下一句,也沒管她坐沒坐穩,馬達就“嘟嘟”啟動,如風沖出去。
三四個人跑出來,卻只能看到消失在燈火輝煌中的摩的尾巴。
“二哥!”
陸昂成撥開那幾個人,腳步緩緩頓了頓,最終停下來,臉色沉沉地望著馬路盡頭。
風不算冷,可他開的速度很快,像刀子一樣劃過裸露在外的面板。
宋阮雙手撐著兩邊,只覺得頭昏腦漲,搖搖欲墜,耳畔全是呼嘯的風聲。
“想吐……”
拐彎的時候她抬起一隻手拽了拽他飛揚起來的外套,似乎是怕他聽不到,又或者是聽到了裝作沒聽到,亦真亦假的幹嘔一聲。
沈覺皺眉,扭頭看她。
畢竟他這件外套四位數,還是新的。
車停在街角,她火急火燎幾乎是跳下來,落地時整個人屈腿往旁邊跌了一下。
倒吸一口涼氣,她索性就地俯身開始扣嗓子眼。
吐得驚天動地,整條街都是她的嘔吐聲,像是要五髒六腑都吐出來。
只是,吐了半天,什麼都沒吐出來。
沈覺就這麼坐在車上,雙臂搭在車頭,點了支煙,冷眼看她狼狽的樣子。
宋阮遍體冰涼,偏偏內髒又被燒得燥熱,她摸了摸口袋,有點懇求地看向沈覺。
“有錢嗎?想買瓶水喝。”
她剛剛不過是想去門口透透氣,包包什麼的都還扔在卡座。
沈覺沒什麼表情,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從褲袋裡摸出幾張零碎的錢,一塊、十塊、五十塊都有。
宋阮沒跟他客氣,也沒理會他一副狀若施捨的模樣,咬牙撐起痠痛的尾骨,拿錢往街邊的小賣部走去。
回來時,沈覺還在原地,什麼也沒做,就只是靠在車頭望著前方。
側臉冷峻,有一股生人勿近的威懾力。
把一瓶水和一包紙遞出去,沈覺低頭看了眼,沉默地接過來。
宋阮渾身無力,酒氣在剛才逃亡中被疾風吹得不剩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