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次李燃造反師出有名,加之李恆弒君之罪乃是重臣有目共睹,所以朝臣倒是很快接受了李燃為新主。
金殿上格外安靜,李燃依舊著著那一身玄色麒麟袍,坐在金椅子上,手邊放著的是皇帝臨死前立排眾議立下的聖旨。
甚至一共有兩封,其一是加封已故寧貴妃為繼後,死後與帝同xue。
而另一封則是為了穩固李恆東光儲君的地位,並無實質性意義。
有太監恭恭敬敬的來請示陛下的後事要如何操辦,問的是可要按照聖旨來。
李燃垂眸,只覺得甚是諷刺,他將人揮退了。他知曉母妃應當不會想與他共xue而眠,他不打算動母妃的靈位。
母妃從前最快樂的時光是在楊府度過的,只可惜後來楊家叫他傷透了心。
永州城離京城不遠,江嚶嚶和烏暨回來的時候,也不過過了四五日。
武炎原本要帶王妃進宮,然而王妃卻先一步策馬去了安王府。
安王府裡依舊留著原本的那幾個人打理著。見到王妃回來,紛紛惶恐行禮。
江嚶嚶回了自己的院子,這裡和他走之前並無什麼差別,所有的東西都打掃的幹幹淨淨。床鋪依舊又高又軟,她許久沒回來,乍然回來頓時升起了眷戀之情。
武炎還想勸王妃進宮,他忍不住催促道:“殿下在宮中等您好些日子了。”
江嚶嚶卻抱著自己的枕頭不撒手,對武炎道:“今日我有些累了,再次歇息一晚,明日再去找他。”
屋中佈置奢侈富麗堂皇,是熟悉的奢侈的味道。
江嚶嚶把烏暨和武炎趕了出去,把扶姞留了下來。
窗外天色漸晚,晚霞燦爛燒灼了一方天空,接著天色便暗了下去。
江嚶嚶路上奔波了幾日,著實是有些乏了。如今又回到了原本的院子,頓時鬆懈感侵略渾身上下。
扶姞趕緊有眼色的備水讓主子沐浴,又趕緊在房間裡點好了薰香。
李燃沒等來嚶嚶只等來了武炎無可奈何的稟告,王妃今日想歇在王府中。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李燃已經有好些時日未曾見到嚶嚶了,他這兩日埋首在案牘之間,好幾日未曾閤眼了,原本漂亮的桃花眸中已布滿了血絲。
聽到武炎如此稟告,他也未惱,反倒是親疏了口氣。趁著宮門還未落鎖的時候,讓人備馬,翻身上馬騎出了宮門。
因為主人許久不在家,王府的院落之中雖是幹淨卻顯得空蕩蕩的。
身後朱紅的長廊上高懸著的風燈,散發著溫暖的柔光,照亮了一方庭院。
江嚶嚶沐浴完身上披著寬大的寢衣,坐在病女準備好的石凳上,一邊撐著腦袋打哈欠,一邊望著院門的方向。
這一情景和她曾經夢中的吻合,卻又不一樣。
曾經夢裡的那個她抱著膝蓋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石階上,好像是在等著誰。可是等著的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她等了好久,最終只等來了高高在上拿著聖旨的太子李恆。
但是這次不一樣了,江嚶嚶打著哈欠,喝著扶姞準備好的羹湯。
果然沒過多久外面就傳來了有些熱鬧的聲響,江嚶嚶將手裡的白瓷湯碗擱下,然後淨了淨手,很快就提起精神拎著裙擺,唇角憋不住笑著向外跑去。
李燃果然回來了,一如從前在府中那樣,他還穿著舊時的玄色暗金紋麒麟袍。身姿齊長,寬肩窄腰,大步向她走來,兩側的雜草都被他帶起來的風吹得像兩邊倒去。
看到少女一如往常,蹦蹦跳跳向自己跑來的時候,李燃一瞬就鬆了口氣連日來緊繃的神經,一下子便鬆懈了下來。他趕緊快步上前,張開雙臂將人一把接近懷中。
江嚶嚶撲在他懷中,抱緊他的腰身,開心至極的模樣。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