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嚶嚶懶洋洋的在妝臺前打著哈欠,身上穿著鵝黃的珍珠襖裙,白皙修長的脖頸間掩藏不住微妙的紅痕。
扶姞正給皇子妃梳著頭,動作輕柔,那饅頭的青絲便從她指縫間傾瀉而下。透過鏡子,她清晰的瞧見皇子妃身上的痕跡。
一開始她還想給皇子妃遮一遮的,但是皇子妃不喜歡把香膏抹的到處都是,會粘到衣領上,一點也沒覺得身上的紅痕有什麼。
她就是這樣肆意,自己高興了才是最大的。
今兒二殿下是頂著有些微痕跡的牙印去上朝的,扶姞想到當時看到殿下微妙的表情,還覺得……莫名有那麼些好笑。
要是皇子妃瞧見了,怕是可不會如她們這般忍著。
就在扶姞說話的這段時間,江嚶嚶卻不是在盤算這些事,她算了算日子,彈劾元侍郎的帖子也快送到陛下龍案上了。
這段時間不會太平,到時候元侍郎不會死,搭進去的卻是那些礦工的性命,而那些都註定成為規則處置李燃的罪證。
然而還沒有等江嚶嚶去將江瑞叫過來,宮裡卻傳來了另外一個訊息。
太子妃有孕了。
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江嚶嚶正盤腿坐在軟榻上,和對面的扶姞下著棋。這兩日她正在研究手談,還覺得頗有意思的。
然而在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她手裡的晶瑩圓潤的黑子啪沓一聲就掉在了棋盤上。
扶姞有些疑惑的看著皇子妃,不知她為何這樣大反應。素日裡以來,皇子妃每每聽到東宮之事,不管是什麼訊息,也只是全然當做看戲一般看的。
如今她竟眼睜睜的看著皇子妃突然將手裡攥著的一把棋子都撒在了棋盤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快,去請府醫來!”
候著的婢女見皇子妃這副神色,心中頓時惶恐,趕緊就忙不疊失的跑去了。
扶姞也被這副緊張的氛圍感染,忙問:“皇子妃可是有哪裡不適?”
哪裡不適!自然是心裡不適!
江嚶嚶清楚的記得書裡的情節,年過沒多久,太子妃元雅容便有了身孕,這個孩子是東宮的第一個孩子,自然是備受重視。
訊息傳出來的時候帝後大喜,賞賜縷縷不斷地送入了東宮之中,甚至於皇帝放言之,皇族出生的第一個長孫,他定是要放在身邊細心教導的。
所有人都盯著元雅容腹中的那個孩子,作為宮鬥文女主,為了保住這個孩子自然是少不得曲折的。
而這些企圖害死她腹中孩兒的,首當其沖的便是二皇子及皇子妃江氏。眾所周知,反派做壞事向來是不能成功的,不僅如此,還會自食惡果。
在二皇子及皇子妃江氏企圖害死元雅容腹中胎兒之後,失去孩子的不是元雅容,而是皇子妃江氏。
按照時間線,就在元雅容有孕之事被公開沒多久,皇子妃江氏便有了孩子。
如果不是仗著成婚之初不會有身孕,江嚶嚶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會安排上避子湯了。
像江嚶嚶這般嬌氣的人,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很快陳府醫便來了,恭敬的給皇子妃請了個平安脈,然後恭賀道:“皇子妃身體健康,就是宮脾之中還有些虛寒,再用一些藥便不會有什麼大礙了。”
江嚶嚶沒有與他廢話,直接讓他寫個避子湯的方子,讓人去熬藥。
扶姞頓時睜大眼睛看向了皇子妃,似乎是有些不能理解,為什麼皇子妃要用避子湯。他環顧四周,瞧了一眼四下,沒瞧見春嬤嬤,如今伺候的人中只剩下她一個人了,想起來是方才皇子妃怕人亂傳口舌,直接將人趕了出去。
只是沒想到的是,到了這個時候皇子妃,竟然最信任的還是她,連這樣的事情也要讓她知道。
扶姞背脊僵硬著,看著皇子妃抬眸悠悠看過來的視線,頓時覺得心底一寒。
陳老大夫沒敢多問什麼,恭敬的就帶著扶姞下去開方子了。他一時間沒敢想太多,左右皇子妃也沒有叮囑過他不能將此事告知殿下。
於是這麼一思量著,他決定殿下應當是知曉的,遂決定不那麼多嘴。
殿下與皇子妃感情甚篤,別到時候他多一事,兩頭主子都給得罪了。
很快,扶姞僵硬著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汁進來了,看著皇子妃竟皺了眉頭像是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這才將碗端了過去。
她心中微微平複了一下,想來皇子妃心裡還是有殿下的,還是想要殿下的孩子的。
那一刻,扶姞有些微妙的覺得自己端過去的不是避子湯,而是墮胎藥。
江嚶嚶看著那黑乎乎的苦藥,忍著惡心之感抿了一口,下一刻便臉色驟變吐了出去。
她眨了眨眼睛,非常懊悔昨晚放縱行徑。但是一想到不喝的後果,她還是捏著鼻子灌了下去,然後趁機往嘴裡塞了一顆蜜餞,這才勉強沖淡些苦味。
順了順氣,江嚶嚶決定等壞東西回來再找他好好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