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恆總算硬氣了一次,站出來求陛下讓他去北地。
但是十分可惜,這難得硬氣起來的一次並沒有什麼用處,母後反對,太傅也不贊同,父皇直接駁回。於是這份好不容易蓄起來的力,就這樣散落了。
最後,到底還是要李燃去賑災。
但是這次賑災,也確實並非那樣容易的,北地離京都太遠,等車隊一來一回也要兩個月的時間了。
而此事並不好解決,江嚶嚶隱約記得,當地發生了不小的叛亂。
等李燃從北地回來的時候,剛好是剛過年關,皇城之中正是最熱鬧的時候,而李燃卻頂著嚴寒自北地一路往回趕。
今年的冬天持續的格外的久,李燃回來的時候,京城之中依舊大雪紛飛。原本他是可以乘著溫暖的車駕,和當時賑災的車隊一道回來的,年關以後回來也沒有問題。
但是他沒有,他是駕馬披著一身風雪回來的,似乎是要趕著年關與誰團聚。
真真是可憐見的,最後也沒在年關前趕回來。
江嚶嚶盤算著應該是寧貴妃,他自來是極為仁孝的,即便寧貴妃對他的政務並不關心並不想打擾,不著急見這個兒子。
不出意外,因為著北地件事情,傍晚暮色將至的時候李燃也沒回來,倒是讓李燃去北地賑災的聖旨賜下來了。府衙還有事,李燃因為一時半刻回不來,便派了曹欒回來報信。
江嚶嚶瞭然,倒是沒怎麼矯情,揮手讓底下人備膳。
過幾日正好是重陽節,府邸上下也都知道了殿下要去北地之事。
這回春嬤嬤總算忍不住了,京中素有重陽佩戴香囊的習俗,她眼瞧著主子用了膳無事靠在湖邊喂魚,也沒有要給殿下做個香囊的意思,總算忍不住提醒道:“皇子妃,過幾日重陽要配香囊。”
江嚶嚶知道這個習俗,她手裡還攥著一把魚食,奇怪的看了春嬤嬤一眼,道:“此事嬤嬤安排便是,與我說作甚?”
池中錦鯉正肥碩,在魚食撒落的時候,便攢簇著爭先恐後的湧了上來。
“皇子妃不想給殿下繡個香囊嗎?”春嬤嬤心裡又是一陣長籲短嘆,皇子妃真是什麼都不操心,旁的時候便罷了。
殿下此次離京,這山高水遠的,路上誰知道會不會遇到什麼,兩人少則三兩月不見,皇子妃怎麼能不在殿下身邊留個東西,也好叫殿下有個念想。
江嚶嚶沒碰過什麼針線,她也不像是有耐心能坐在那靜靜繡個什麼東西出來的人,當即抬眼瞧了春嬤嬤一眼,那一眼很明顯。
繡香囊,夢裡面也沒有這樣的事!
要是哪天她能安安靜靜做下繡出來了一個十分好看的香囊,那她也是要貼身帶著,怎麼可能給李燃。
但是想到李燃要一去那樣久,江嚶嚶還是很可惜的。她素來嬌氣,最是認床的,若是身邊驟然缺失一個用了很久的抱枕,那定然又要好一陣子才能適應。
春嬤嬤還在旁邊長籲短嘆的:“殿下離京這樣久,皇子妃一個人在府邸中可如何是好。”
畢竟在她看來,主子之所以能在府邸耀武揚威這樣久,不過就是仗著殿下的勢罷了。如今殿下要走了,不說府邸中這些婢子,就說宮裡的皇後還有原本江府之中的人,主子要如何應付。
然後,春嬤嬤瞧見皇子妃將手裡的魚食全部扔進了湖裡,然後拍拍手走開了,結果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來一把匕首,做在旁邊的石凳上用帕子細細擦拭著。
春嬤嬤:!!!
這祖宗是從哪裡來的匕首?
匕首是上次江嚶嚶就一直隨身備好著的,一直是隨身帶著的,惡毒女配身邊怎麼能沒個武器防身呢。
她抬眸笑問:“嬤嬤方才在說什麼?”
春嬤嬤:……
算了,她什麼都沒說。
李燃回來的時候,暮色已經徹底籠罩了,整個府邸之中燈火已經熄滅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