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兩日,仍是衛樂湛揹著桑七走。
衛夫人獨自走了兩天,又氣又累,將這賬全記在了桑七身上。
到了第四日,衛樂湛還想背桑七。
桑七卻說什麼也不要了。
她覺得自己好多了,趴在世子身上又彆扭又難受。
主要是不想聽他喋喋不休。
日子就在每日積累的腳程中晃過。
臘月小寒這天,一群人總算是到了循州刺史衙門。
周官兵鬆了口氣,臉上帶著笑去交了差。
他和刺史衙門的人已很熟,被笑著調侃,“周大人好本事,這次笑得這麼開心,肯定沒少賺!”
“今晚請客啊,不醉不歸!”
周官兵笑著一一應了。
對於犯人而言,流放是痛苦。
對他們而言,流放則正是賺錢的好時機。
循州刺史沒出面,隨便派了個司士參軍管這家落水雞。
國公府的罪名可有結黨營私,他這個小小下州四品刺史,可不敢和超一品多攀扯。
當然,也不敢太針對,誰也不敢保證瘦死的駱駝還有什麼後勁。
司士參軍一板一眼地去了三人頭上戴的枷,脫去了眾人身上的囚衣。
又領著這些人去了歸安村,隨意找了個破破爛爛的空房子。
“聖上隆恩,念國公府舊功,免去一百大板,免去女眷勞役。明日起,所有男丁卯初前到這集合,遲了可是要挨鞭子的。”
說完,目光將眾人巡視了一圈,“可還有別的問題?”
世子鞠了一躬,“多謝參軍大人,並無別的問題。”
衛夫人看著這幕,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
他兒子本是國公世子,好些不受寵的皇子公主都比不上他矜貴,如今卻要對著小小的參軍鞠躬行禮。
天地不仁啊!
司士參軍明顯被世子的態度給取悅了,便多說了一句,“可別想著逃跑,若是逃跑,那就是個死路。在這好生住著,也沒人看管。也別再盼著回京,流放之人有幾個能回京的?守著那點虛無縹緲的希望,看不見現實,就是折磨自己。”
桑七多看了這參軍一眼,這話說得倒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