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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連番被幾位福晉灌酒下肚,飄飄然有些不知道身處何方了,戲臺子上的咿咿呀呀遙遠傳來,她用殘存的理智努力屏息坐直,告誡自己身處皇家筳宴上,千萬不可多生事端。
然而面前狼藉的杯盤和美人兒們的笑臉漸漸混在一起,最後一點印象,是火辣辣的酒氣中閃現在她面前的那個人,玉立的長身,石青色的暗紋蟒袍,宮燈光一點一點的,神色很焦急。
她懵懵地擠出一個笑,“十三爺,我好像喝多了。”
來人正是胤祥,他方才遠坐在阿哥們吃酒的那一處臺子上,隔著一些閑散宗室和大臣,並不能看清福晉這邊發生了什麼事。
是一個模樣兒陌生的小宮女,自稱是元妃娘娘身邊伺候的,跟他低聲報了福晉醉酒之事,他收到訊息,其實坐在那兒猶豫了一會,畢竟是皇家筳宴,萬歲爺沒說能走,誰敢這麼堂而皇之地溜到女眷中去?
胤禛按了按他的肩頭,“十三弟,我家烏拉那拉福晉也在那處,如果兆佳福晉遇上難事,必不會袖手旁觀。”
胤祥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可轉念一想,今兒是十三福晉頭一次參加筳宴,他又不能坐在她旁邊,萬一八哥九哥十哥因河患那事兒對他心懷怨恨,就算四福晉能在一旁斡旋,也架不住那麼些福晉嫂嫂們存心使絆子。
想了想,還是借更衣的藉口,走到福晉的看臺上一看,果然如那小宮女所言,人醉得斜歪在椅背上,水波一樣的大眼睛直愣愣往他這邊看,除了綠杯急白了臉,四福晉著急忙慌地拿濃茶湯給她喝,另外幾位福晉都不鹹不淡地聚在一塊,搖著扇子看笑話。
胤祥有些動氣,走到桌邊,只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宮中禦宴從來都是淡酒,只取個彩頭,可分明有人將妙玉的換成了烈酒。
這事是誰幹的,其實很明顯,他冷冷地看了□□十三位福晉一眼,一把將昏頭昏腦的十三福晉架起來,打橫抱起,快步下了暢春閣的臺階。
四福晉向來溫良,她家四爺也不是行事出格的人,因此分外詫異地捂住心口,憂心忡忡跟到樓底擺肩輿的廊廡下。宮人們見多識廣,即使驚訝,也都低著頭不敢多看,四福晉忍不住喊了兩聲“十三弟”,到底怕驚動了坐在斜上方露臺的萬歲爺和皇太後,不敢太大聲,眼睜睜地看著胤祥和福晉就這麼直接向南三所裡去了。
東西夾道上一片深寂,端本宮裡靜悄悄的,銀灰的月光灑在廊下,仿若一片無波的小池塘,綠杯搶先去推開了福晉房間的門,點上燈火,那邊胤祥已經橫抱著福晉進房,將她安置在床榻上,然後很快抽手站起。
“十三爺還要回筳宴上去麼?”綠杯小心發問。
胤祥沒說話,皇家重禮節,尤其是在這樣的大日子裡,他離席已久,又鬧出了些動靜,萬歲爺不會不知道,若徹底不回筳宴,當真是十二分的不妥了。
但他卻鬼使神差地,想在此處多站一會。
明明是他長住的宮宇,卻分明與往常不同。北邊天際上傳來些細細的樂聲,胤祥這麼聽著,竟有幾分鬼魅,那人渾然不覺地躺在床上,側影沉浸在一片自朱窗透進來月光裡,隨著呼吸緩緩移動,不知怎麼,那冷月光照得她頰上,就有了一種恬淡溫柔的意味。
真是個讓他為難的人啊!她是他的嫡福晉,叫他心馳神遙,叫他慢慢忘卻了佔據他心頭七年之久的白月光,可她來歷身份不明,背後又分明和太子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瓜葛。
吐不出,咽不下,只能哽在喉頭,是種隱晦而刺激的味道。
福晉的眼動了動,似乎有話要說,胤祥以為她口渴燥熱,叫綠杯取手帕打濕,敷在福晉額頭上,自己則轉身斟了杯濃茶,定住心神,方遞到她赤紅的唇邊。
“福晉,喝口茶潤一潤。”
她歪頭抿了一口,吐息帶著濃烈的酒香,翕動著唇角說:“妙玉。”
聲如蚊吶,胤祥不得不躬身在榻邊坐下,蹙眉側耳,“你說什麼?”
“我的名字叫妙玉,”她半睜開一縫星眼,又很快闔上,“十三爺……不必叫我福晉。”
胤祥垂眼看著她,心裡五味雜陳。